沈清越将校园卡放回口袋，低声道了句谢。陈怡然在沈清越将要转身的时候叫住他，“沈清越，听说你在找数学建模的队伍，是吗？”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沈清越将陈怡然的面孔打量了一番，这张脸他确实没有见过。
陈怡然温和地笑了，解释道：“我和方怡一个舞团，之前听方怡谈过数学建模的事情，正好我也在寻找队友，不如我们俩组个队。至于我的能力，请你放心，我拥有……”
陈怡然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奖项，这番漫长的自我介绍早就耗尽了沈清越为数不多的耐心，他忍无可忍地打断道：“我考虑下。”
“好。”陈怡然表情中流露出一丝轻蔑，但很快被他遮掩过去，音乐切换到下一首，他轻快地跑到场地中央，说：“想好了记得联系我。”
夜幕降临，参加随机舞蹈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沈清越的情绪也被热闹的氛围调动起来，将之前发生的小插曲抛在脑后。
随机舞蹈结束，沈清越和许烨帮着“YOUNG舞团”的人一起把桌椅搬到社团中心的办公室，方怡抹了把汗，招呼道：“走走，去KTV!许烨，别傻愣愣地坐在地上了！”
凉爽的晚风吹起飘落在地的玉兰花，白色花瓣在空中旋转一圈，飘然落回地面。黄色灯光投下一排人影，这条路夜晚没什么人经过，沈清越一行人便占据了道路的大部分位置。
跳舞非常消耗体力，但是跳了一晚上的“YOUNG舞团”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音乐声音一放出来，他们又跟着跳舞。方怡找服务生多要了几个话筒，分发给舞团成员后，把剩下的两个硬塞进沈清越和许烨的怀里。
“以后不用去演唱会了，在这里坐着我就能看到中日韩三个国家的男女团的开麦舞台了。”许烨幽默地评价道。
一直到陈怡然唱起忧伤的情歌，众人高昂的情绪才慢慢往下落。舞团中一个大一的男生好奇地问道：“陈学长，你怎么唱这么忧伤的歌，失恋了？”
“就是就是，陈怡然，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啊？”绿色头发的女生起哄道。
歌声停下，陈怡然的嘴唇张开又闭上，眼神难掩失落，他旁边坐着的男生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开玩笑道：“没事，陈怡然你说出来呗，让大家和你一起悲伤。”
陈怡然苦笑了声，慢吞吞道：“我这学年想拿国奖……但是整理申报材料的时候才发现我们的队伍 ‘挑战杯’得奖了，没人告诉我，也没给我获奖证书……”
“那你找你们队长要不就行了，你们队长是谁啊？”
陈怡然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不想开口，舞团中知道情况的同学替他回答道：“穆珩呗。”
“哎，你咋说出来了啊。”陈怡然开玩笑地埋怨道：“我没有怪他的意思，毕竟我和他也当了一年半的队友，但是可能他太忙了吧，我回去再找他要。”
“你确定吗？”方怡和沈清越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神中的错愕，“我也参加这个比赛了，但是获奖名单的队伍里面没有你的名字啊。”
“什么。”陈怡然猛地从沙发上起身，焦急地说：“我明明记得穆珩的队伍获奖了，我作为组员，怎么可能没有名字呢。”
“好像……确实没有，我刚查了一下，穆珩学长的队伍有四个人，里面确实……没有你的名字。”
陈怡然周围的气压降低，眼神中流露出巨大的悲伤，自嘲地说：“看来我这学年确实拿不到国奖了，没事，大三再加油吧。”
“我记得，穆珩学长也在国奖的候选人名单里吧，他会不会是嫉妒你才……”
“别说了，”陈怡然强硬地打断，“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吧。”
许烨尴尬地缩成一团，感觉自己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好像知道了什么秘密，他余光瞥见沈清越正打开微信，点开“语音通话”，铃声撕开了包厢内的沉寂。
“沈清越。”许烨小声提醒，不停用膝盖撞击对方的腿部，“你这是在干嘛，这个电话非打不可吗。”
沈清越瞥了许烨一眼，站起来将手机推到大理石桌面的正中央，视线环绕一圈，最后停留在陈怡然的脸上，说：“我相信这其中必然有误会，既然你和穆珩是一年半的队友，那这件事情还是在今晚说开了比较好。”
他见陈怡然脸色突然沉下去，补充一句：“如果穆珩确实有错，别担心，我替你骂他。”
“喂，沈清越，怎么了？”
穆珩的声音从话筒传出，陈怡然起身，直接将语音通话挂断，温和地笑了声：“我知道，等我回去再跟穆珩交流，但现在是公共场合，我不太方便说私事。”
“我看时间不早了，朋友们，我们要不先回宿舍？”方怡站在陈怡然和沈清越的中间，将他们俩往旁边一推，眨眨眼，俏皮地说：“别站在这儿，再不收拾东西，宿舍就要锁门了，你们俩只能在KTV里过夜。”并将手机还给沈清越，“喏，你的手机，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