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陌吃完就看到"余之"又在色眯眯的盯着他,于是开启了一级警戒。
"有变态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双手护住胸口,口中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川琀:在鼓膜破裂的边缘疯狂试探。
川琀非常迅速的捂住耳朵,咬牙切齿的骂道:"大白天你撞鬼了?"此时他还没想到自己已经被人当成了变态。
安陌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他轻声道:"抱歉。"
他不算特别了解川琀,现在也只是在借助着自己零碎的记忆和余之的描述来扮演他。根据他对余之的了解,余之的属性应该是:温柔善良,侠骨柔肠;而川琀的属性,就是:我就气你,有种打我?
或者是: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安陌承认他不了解川琀。在他看来,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什么好遮掩的。
川琀在此时看向安陌面前的空碗,挑了挑眉:"饱了?"
安陌点了点头,神情麻木。
哪有正常人类会心甘情愿的被别人当变态啊!
安陌偷偷观察着川琀的脸色,发现他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搞得安陌很是头大。终于,他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喂,你不生气?"
川琀莫名其妙的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安陌:"难道你不应该生气吗?"
川琀:"没事,之前有一女的,在公交车上像有病一样撞我身上还骂我禽兽。"
安陌沉默了。
他只注意到了最后两个字:禽兽。
说实话,他有点被震惊到了。毕竟在他眼里,余之一直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跟"禽兽"之类的词完全不搭边。
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这些年对余之的了解是不是出了偏差。毕竟他从未在别人口中听见"余之是个禽兽"的说法。
正当安陌沉浸在"余之是个禽兽"这个消息带来的震惊中时,川琀也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个事情是他经历的,不是余之经历的。而他之所以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个女的,长得太像季芷婷了。甚至那颗泪痣的位置都一摸一样。
所以当他被骂的时候,才会傻傻的盯着她,不听她的谩骂,也不反驳她的话。
他好久、好久、好久都没有看到过那么像季芷婷的人了。即使他深知季芷婷早已被葬在了后山那块小小的墓地,但还是忍不住想她要是还活着有多好。
她生前那么闲不住的人,现在被禁锢在那么小的一块地方,一定很难过吧。
她尽她所能去爱他,他却把一切都当做理所应当。
自那次大雨后,他再也不敢离她的墓碑那么近。他总是站在远处,隔着遍地的杂草和那条无法逾越的沟壑,悄声问一句:"妈,你过得好不好啊。"
孩童总有很多轻易说出口的恨,就算原因微不足道,但很多人曾经在遇见这件事时,还是会不计后果的大声喊出"我讨厌你"。
「小琀,你要乖乖的,一块糖而已,送人就送人了吧,妈再给你买一包。」
「我不要!我就要我原来那块!」
「妈现在就带你去买好不好?妈不知道那是你最喜欢的,不然就不会送了…」
「我讨厌你!你为什么要随便拿我的东西送人!」
「对不起啊小琀,我这就给你去买…」
川琀觉得自己小时候就像个傻逼。
明明他看出了季芷婷的小心翼翼,明明他知道那是她无意而为…
可他就是想恨她,想讨厌她。而一切都是孩童那简简单单的思维在作怪:你不顺着我,我就讨厌你,讨厌到要大声说出来,要看你因为我的话而难受。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自己被"重视",才会让我得到满足。
很奇怪,在当时那个时候,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直到那时,当那个白衣款款、美艳动人的女子带着微笑从楼上坠落时,他依然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
是他亲眼看着季芷婷坠落的,但他丝毫不担心。甚至,他就站在天台上,连一点要救她的意思都没有。
一切都只是来源于孩童那简单的恨。
他没有去推她。若是季芷婷放弃了,他也不会去煽风点火。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他没想到季芷婷真的会跳,他没想到她会跳的那么决绝。
川琀记得,季芷婷在临死前回头看着他,脸上是极致的温柔。她轻声对川琀说:
"小琀,记得去看海哦。"
那件她最后穿的白裙子很干净,只可惜沾上了鲜红的血和地上的灰尘。从此以后,川琀再也没见过任何一个人能将白裙穿得像季芷婷一样。
他心中最亮的灯,终是因为沾染了各种污秽而蒙了灰。
川琀和安陌各怀心事,都坐在餐桌前发呆,整个画面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和谐感。川琀也趁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