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琀正为自己的脑袋一热感到懊悔。
他们现在的身份是好兄弟,那是的行为也只是一个正常的调侃…相较于其他调侃比较正常的一种而已。
记得之前住宿舍时,他们俩几乎们什么隐瞒,甚至对方在宿舍时就敢不穿裤子挤一张床。之前也没出什么事,估计"自己"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他不能当这件事没发生。
可怕的是,这孙子还要死皮赖脸的去自己家住。
还说出那种话来…
一想到这,川琀的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然后,他尽力克制着,一边在心里念叨着我有罪我该死,一边去拿凉水冲了把脸。他照照镜子,发现自己耳朵尖上还是有几片薄红。
不管了。
川琀走出卫生间,正好看见安陌在厨房帮忙准备午饭。
"你在厨房干什么?"川琀问。
安陌头也不抬地回答:"做饭。"
看他那不熟练的动作,川琀有点担心他把厨房炸了。
"起开,我来。"川琀推开他,接着非常自然地把他的围裙解下,系在自己的腰间。
许霞还没回家,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来尽情发挥。
首先,他拿起了一盘刚剥好的虾仁,放锅里煮熟。他正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时,发现了一边的黄瓜和玉米。他用他精妙绝伦的刀法迅速将黄瓜切片,顺手剥了一碗玉米粒。
他要做虾仁饭,他最喜欢吃虾仁饭。
他按着记忆把玉米下锅炒几下就下了黄瓜,再把虾倒下,加了点生粉水。接着盛出安陌早已焖好的米饭,把刚做好的配料倒上去,拌了拌。
品相不太好啊…
川琀抓了一把黑芝麻撒上。
虾仁饭get。
川琀把两碗饭盛好,然后去逗安陌。
"饭好了。"他先是叫了他一声,然后倒数三秒。
"你做了啥?"三秒后,屋里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
川琀开始了他的表演:"吃米饭。"
屋里那人明显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就没了?"
川琀见目的达成,于是就露出一个坏笑,戏谑道:"自己出来看看。"
于是安陌从房间里走出来,到餐桌边一看,发现了满满的2碗虾仁饭。
他感觉自己正在被人当猴耍。
"好你个鳖孙,敢耍你爷爷!"安陌生气的瞪他一眼,然后就开始愉快干饭。
川琀看"自己"吃的正香,也不动筷子,就那么看着他,然后,傻笑。
像在看自家孩子一样,目光慈祥。
能看出来安陌是真饿了。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脸上还沾了几颗米粒。
"还有吗?"安陌问。
川琀心不在焉地把自己的那一碗推过去:"你吃,我不爱吃这个。"说完,他就去厨房泡了碗泡面,勉强对付了两口。他一边心不在焉的吸着面条,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过对面的安陌。
23岁的自己还是略显青涩,一张清纯的娃娃脸完美掩盖了他眼底偶尔出现的狠辣和阴毒。简单的黑卫衣和黑裤子衬得他的皮肤也越发白皙。表面上人畜无害,实则手段多得很。在时空管理局的时候,那些犯人都怕他怕得要命。据说他曾经把一个犯人全身涂满蜂蜜丢到荒郊野岭,结果过了十几天再去看时,那人的身体早已被蚂蚁啃的成了具白骨…而那个犯人被丢进去时,还是个大活人,手脚全被绑得结结实实。还有一次,他拿着一把生锈的刀,硬生生在犯人身上划了十几刀。刀痕极浅,却刀刀都划在了人体痛觉神经最发达的部位…前者是死刑犯,杀了本就没事;而后者因刀口太浅,再加上天天上药,李局回来的时候那些痕迹早已消失。
没人看得出来。川琀常常为这一点而感到满足。他深知这世上有不少装腔作势的纸老虎,但他从来不喜欢身后有靠山。
只有他成为别人背后的势力,他从来不需要有人给他撑腰。
换句话说,我不需要王,我本就是王。
当时的川琀狂到极点,不是少年人特有的狂,而是那种多年混迹三教九流、刀尖舔血的狂;是那种可怕的成就感带来的狂。他的长相,则完美掩盖了这一切,让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没什么手段的傻白甜。
但是眼前这个埋头干饭的家伙…绝对是切切实实的傻白甜。
也好,你一切都好,就好。
希望你长大后,也能这么放肆张扬,在人群中闪闪发光。不然,那么多年,那么多时光,我不敢保证能在漫漫路上一眼就看到你。
青春,是与七个自己相遇。一个明媚,一个忧伤,一个华丽,一个冒险,一个倔强,一个柔软,最后那个正在成长。很不幸,他无法回到自己的时空;但又很幸运,他遇到了第七个自己。
那个在成长路上跌跌撞撞、遍体鳞伤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