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桥上到了晚上没什么人了,谢国伟突然发疯让杨桑榆招架不住,只能拉着他苦苦规劝。
祸起萧墙。
白日里大桥上出了一起事故,石栏被撞了一个缺口,还没来得及修补,只是简单的用薄薄的木板松松的堵住缺口。两人推搡拉扯间,谢国伟情绪激动猛然间将杨桑榆一把推开,杨桑榆身子趔趄往缺口处倒去。
杨耀光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杨桑榆急速坠落的场景。
这段时间都是雨季,原先潺湲的河水上涨水流湍急。
杨桑榆瘦弱的身影重重没入狰狞的河水不见踪影。
“我第一时间打了救援电话,救援队打捞了一夜,村里人也一起沿着河找了一晚……”杨耀光凄然泪下的向谢东隅讲述。
接到杨耀光的电话后,谢东隅定了最近的航班连夜飞了回来,到达的时候天色微亮,乡间晨雾弥漫。
杨桑榆始终没有消息。
他们一路到了当年找到杨旭遗体的地方,可是这次水中没有大树伸出枝干挽留住这个明眸皓齿的姑娘。
村里这条河本来就是一条大江的分支,河流一路延伸更是岔出不同走向。
谢东隅花钱雇了更多人手在水中在河岸附近的住户夜以继日的询问寻找了大半个月,始终都没有找到杨桑榆的遗体。
所有人都在劝谢东隅放弃,专业的救援队也说明没有生还的可能。
没有遗体,谢东隅将杨桑榆生前的遗物焚烧入坟,还有一簇格桑花。
格桑花是托人从西藏空运回来的。
去不了那一方净土,他带来了雪山脚下的格桑梅朵与她同葬。
这是高原上的幸福之花。
谢东隅形单影只的站在新坟前,静默不语。
阿榆,下辈子和你爱的人去那纯净之地吧,你们都不要再遇见我了。
心脏很麻木,走了,都走了,他们都走了……
来慰问的村民很多,杨桑榆在任期间兢兢业业,勤勉真诚。村里的年轻人大多外出工作,留下年迈的老人和年幼的孩童,杨桑榆对待他们总是给予最大的热情和帮助。
“多好的女娃娃,怎么就走了。”
“前些天看我这把老骨头挑水吃力,还来帮我浇菜。谁知道才过多久人就没了!”
“谢国伟真的就是个祸害啊,二十多年前害了一个还不够,现在又害死了阿榆。”
“阿榆和她父母一样,都是心善之人。这种善因没得善果,要我说当年杨旭和淑贤就不用收留谢国伟的儿子。”
“就是,说不定他们一家就不会都年纪轻轻的走了。”
“估计是他们父子俩这辈子就是来讨债的。”
……
谢东隅听着这些言论无动于衷,杨旭和李淑贤死的时候,他们这套说辞就已经说过了。他现在没有空闲和他们计较,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桥上没有监控,当时只有烂醉如泥的谢国伟在场,杨耀光也没有亲眼看见谢国伟亲手推下了杨桑榆,再加上谢国伟抵死不承认,一口咬定是天黑杨桑榆没看见那是个缺口靠在那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证据不充足,他逃过一劫。
更深夜静,万籁俱寂。
谢国伟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他不能再待着这。
因为他有前科,即便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将杨桑榆推下,村里人都还坚信是他干的。建房子只付了定金给施工队,谢东隅给的钱还剩很多,足够他去外地生活一段时间了。
匆忙的收拾着,大门被敲响。
国伟停下动作放轻呼吸保持安静,想装作没人在家的样子。
“我知道你在家,是我,你儿子。”谢东隅平静不起波澜的声音响起。
屋里的谢国伟还是没有出声,谢东隅沉默片刻接着道:“你不用有顾虑,我是一个人来的。我是让带你离开这的。”
“你毕竟是我父亲,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既然你已经诚心悔过,我愿意带你过更好的生活。离开这换个环境,去一个没人知道你过往的地方。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每天喝酒?或者再婚?我都能帮你实现。你知道的,我有钱。”谢东隅低沉的嗓音循循善诱。
“吱呀——”开门声在这寂静的深夜格外刺耳。
谢国伟将门打开一掌宽露出半边脸,他眼里还带着丝戒备。
今晚天上悬吊着的是满月,月光太盛周围没有任何与之媲美的发光体。
明月西垂,门外站着的谢东隅背对着月光,温和带笑的面容半明半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