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和他们一样怀疑是我把杨桑榆推下河的?”谢国伟质问道。
“他们空口白话的拿不出证据。更何况你始终是我的父亲,这次你要是再定罪入狱了,对我的事业影响可是很大。我可不想再花一大笔钱收拾你带给我的烂摊子。”谢东隅动了动垂着的手,笑容满面的将手中拿着的酒瓶递到谢国伟面前,“这可是好酒。”
定定的看了一会谢东隅,谢国伟敞开门接过酒就喝了一口:“你可真不愧是我儿子啊!我正打算今晚就走,这里的人不相信我也容不下我。”
谢国伟返回屋里提上收拾好的编织袋:“走吧。”
谢东隅弯眉浅笑走在前面。
从狭小小路走到马路上,谢国伟见谢东隅还是徒步往前走,不禁疑心问道:“东隅,你的车呢?”
他不信谢东隅没有车。
“这次我回来的急,没开车。”谢东隅淡淡解释,“我已经让我的助理把车开到大桥上接我们。要是开进来接我们,村里人多眼杂的,保不齐有晚睡的人看见。”
“他们都说你从小就聪明成绩优异,现在看来是真的了。”谢国伟眉毛一扬笑道。
“看来你打听了不少我的事情。”
“血浓于水,错过了你二十年的成长。现在咱们父子团聚了当然要多了解些你。”
“通过别人的口中你能了解到我什么?”谢东隅脸上一片嘲讽。
谢国伟跟在谢东隅身后,只能看见他宽肩窄腰的高挑背影。
谢国伟嘿嘿一笑:“别人口中的你多多少少是真实的。”
似非而是才最真实。
“呵。”谢东隅讥笑,“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能怎么样?”谢国伟举起酒瓶喝了一口,“每天劳作改过自新呗。”
监狱里的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谢东隅心知肚明只不过是故意提起。
“听说你妈在我进去那年就不知道去哪了?”谢国伟突然提起陈美兰。
“是啊。”如今想起那个不知所踪的母亲,谢东隅已经心如止水泛不起一点涟漪。
“这么些年你就没找过她?”
“人海茫茫她要是不愿意我找到她,我就是海底捞针。我现在也不是什么籍籍无名的人,我不好寻她她还不好找我吗?说到底就是想和从前一切划清界限,包括我。那我做儿子的就如她所愿吧。”谢东隅目光沉沉。
“你那天喝酒做什么?”谢东隅停住脚步,头也不回的问。
谢国伟看了看四周,他们已经到了大桥上,并没有看见有车停在这接他们:“你来接应的人呢?”
“急什么,小白还在路上,就快到了。你先回答我,那天为什么喝酒?”谢东隅转过身盯着谢国伟。
“喝酒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不过是为了庆祝我自己重获自由,而且二十多年没喝了就多喝了几杯。”谢国伟漫不经心的随便扯了个理由。
“那阿榆是不是你推下去的?我是你儿子你可以跟我说实话的,我得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以后这事要是再被拎出来,我也好给你找律师维护你。”
谢国伟沉默半晌开口:“我那时候喝醉了。迷迷糊糊看到你妈在我眼前站着,我就想过去,但是好像有股力气一直拦着我。眼看着你妈要走了,我情急之下就用力推了一把……我也不知道面前的是阿榆。”
“你承认了啊。”
谢东隅轻飘飘的一句话惊醒谢国伟,他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那边本来有颗大榕树的,你应该还记得吧。”谢东隅手指着不远处的河堤上,“我小时候经常去那。你在的时候,你打我和我妈的时候我会去,你因为□□他人入狱我被人欺负嘲笑时我会去。那时候去的次数很多,我没有一次是开心的,我将所有的伤痕难过眼泪都丢在了那里。后来啊,他们会陪我一起坐在树上,我才发现原来那里看整条河的景色是最好看的,可惜树前些年被砍了。”
这话听得谢国伟一头雾水。
谢东隅却是猛然间扯住谢国伟的衣领将他狠狠的推到石栏上:“我什么意思你会知道的。难不成你杀了我最重要的人,我还能好好的养你下半辈子?真是异想天开!我那样鲜活的阿榆做错了什么?都说入土为安,可是她下葬连遗体都没有!凭什么你这样肮脏的混蛋活着?你居然还能看见我妈出现在你眼前,她巴不得你判死刑!你还臆想她会见你,真是可笑!既然法律制裁不了你,那我就亲自动手!”
“你想做什么?东隅,我是你亲生父亲!”谢国伟后背被撞得剧痛,咬牙切齿的警告。
谢东隅双臂发力提起谢国伟将他大半身子悬在石栏外,冷声道:“呵,父亲?你也就担了个名头,你扪心自问自己配吗?哦,对了!你怎么会有心呢?要有也是黑透了的。你有什么资格拿出你是我父亲这样的话来压我!我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会在乎也不会内疚。你死了对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