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友但说无妨。”
“今日跟在我身旁的那位公子,其实是方家的二公子,方司钰。”不等许大儒为方府还有逃脱在外的血脉而高兴时,顾易便接着说道,“我希望我为方府所做的这一切,许老可以为我保守秘密。”
“此话何解?”
“雍帝想要找到的那块兵符,其实就在方二公子的身上。倘若他知道我为方家所做的一切,以他正直的性子,我怕他未必能依照我的计划行事,倘若他在任何一个环节为了救我而暴露,那么我们将前功尽弃。因而,让他不明真相地厌恶着我,憎恨着我,这一切才是最好的。”
听完顾易的这一番话,许大儒望向他的眼神,几乎可以媲美望着那佛堂上的佛祖了。
顾易的这一番话说得极有技巧。一方面,他抬高了自己的形象,给自己树立了知恩图报、顾全大局的形象,另一方面,也是提前在许大儒的心中给方司钰留下了遇事冲动、不堪大用的印象。
许大儒望着顾易:“待到事成后,若方二公子知道小友的这番良苦用心,定会十分感动。”
顾易却又拒绝了,致力于塑造自己的“圣父”形象:“待到事成后,还请许大儒也不要告知他。”
“这又是为何?”
“像他这般正直的人,知道后只怕会心怀对我的愧疚,那也并非我的所愿。不若让他就这般厌恶着我,这样,即便是我死了,他想到我,也只余痛快,而不会伤怀。”
顾易话说得好听极了,几乎听得许大儒留下热泪。
但其实顾易当真是这般想的吗?并不是!
方司钰是一个正直的好人,许颂之又如何不是?只要许颂之是一个好人,他便不可能坐视自己为了方府满门赴死而无动于衷。因此,无论此刻他如何去劝许颂之不要将这件事情告知方司钰,在最终的危急关头,许颂之一定还是会说的。
到那个时候,对自己误解了顾廷的巨大的悔意,以及对于顾廷救了方府满门的感激之情都会成灭顶之势,足够淹没方司钰。
这之后,只要顾易从这件事情当中活下来了,那么方家就会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许大儒并不知道顾易的心思,他为顾易思虑之周全、心思之缜密而深深折服:“小友你放心,我定然不会将此事告知方二公子。”
顾易粲然一笑,色若春花:“如此,便谢过许老。”
两人话说到这里,门外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顾易心知是方司钰来了,用手帕遮住了脸,从窗户跳了出去。
方司钰轻扣了扣门,待到许大儒的“进来”声响起后,才进去。
方司钰介绍完自己的身份后,见室内只有许大儒一人,便有些意外:“许老,为何不见救你之人?”
许大儒朝着窗口看了一眼,后道:“他不欲透露姓名。但是他让我转告你,他已想到办法来救方府了。只是需要······”
“需要什么?”方司钰的思绪一下子从适才那个人身上,转移到了许大儒的话上。
许大儒将顾廷的计划隐去了部分,告知了方司钰,接着道:“眼下,我需要去拜会我的那些老友,不动声色地将几日后追捕方府满门的人手换成我们的人。此外,还需要方二公子你带上一批人手,负责接应方将军他们。”
“这自是不成问题。只是这计划有最重要的一环,该如何瞒过顾廷那个奸臣呢?那人可有透露?”
方司钰没有发觉,在他提及顾廷那个奸臣时,许大儒的欲言又止。
片刻后,许大儒只能说道:“那人说,方二公子你眼下正跟在那奸臣的身边,只需要你帮着遮掩一二,其余的事宜,皆由他来。”
在还不知道那人的身份之前,方司钰的心底已经涌起淡淡的感激:“无论此事成与不成,都请许老替我向那人转达我的感激之意。”
如此,想要救方家的人手,此番才算是汇集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