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从其他幸存者那换的柴油还有差不多三个五十升桶的量,加上车里之前加过的油到最近那个幸存者据点绰绰有余。
根据秦玲提供的消息来看,那个大小有三四栋十层楼组合在一起的怪物是真的,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北郊现堪称饿殍遍地,除了尸体就是饿死的丧尸,到处都是成片血红的黏菌像是鼻涕虫一般蠕动着扩散。
大约来南郊的时候已经是她描述的地狱模样,现在估计更加惨不忍睹。
没有死在北郊的人肯定会往人烟相对稀少且食水充足的地区逃难,南郊将会是幸存者劫掠的重灾区。
没有了食物的人比野兽更加可怕,城市中的食物显然只够勉强维持生存,那些逃难来的幸存者与其说是难民不如说是野兽。
虽然已经不存在政府,但从人们因为对秩序的追求总会聚集起来抱团取暖。
距离丧尸危机爆发仅四年,这段时间让区级地域的人际关系破碎又重组已经绰绰有余。各群落已经经历了形成文明社会应该经历的每个环节:混乱、追求稳定、以及最终建立秩序。
这样的群落通常具有强排外性,原因无他,由于没有足够公信力作为保障,单一的武力压制极易导致刚建立的秩序趋于破碎,而外来者是最容易促进秩序失衡的成分。
除去排外性,阶级性也同样存在—被固化在秩序中,成为维护群落稳定必不可少的重要部分。
“前面好像有人拦车,俩女人。”
沈秋桐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右手拿起一旁的对讲机通知林怿。
“加速别停,车窗关上,有人拦车就撞过去。”
虽然前方的视野被挡住,但林怿注意到左侧路边有两辆车停在草丛中,假如有人埋伏,加上拦车的人最少有三个,三打二还要防着秦玲反水,最好不要理会。
货车越来越近,站在路中间的陆瑶紧张的扯住身旁人的衣袖,却被搂在肩上地手狠狠掐了一把。
随后是低低的骂声:“装他妈像点,俩眼睛别总往赵哥他们那边看,今天拦不住个人就让你加餐!”
同样站在路中间的钱佳在心底呸了一句,对搂着的女人嫌恶的不行。
耳麦中传来赵立的声音:“车没减速,你俩手里的衣服举高点。”
衣服是做菜当桌布垫着用的,满是血迹,加上两个看上去孱弱的女人拦路,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下车查看,只不过是谨慎与否的区别罢了,但沈秋桐显然不是这种人。
一脚油门踩下去,货车猛然加速,将原本准备美式截停的赵立硬生生吓了回去。
至于站在路中间的两人则空中转体七百二十度,被撞飞十几米,落地零散的肢体又被林怿开着冷藏车不怎么在意的碾了过去。
“妈的,遇到神经病了。”
目送两辆车远去,赵立驱晦气似的呸了口痰,支使旁边的人道:“去把那俩捡回来,洗干净今晚加餐。”
……
看了眼后视镜,有大概四五个人去捡路上的肉泥拌肉渣,沈秋桐吹了个口哨:“要不是怕侧翻还想来个漂移。”
对讲机里传来林怿的轻笑,显然她奇怪的笑点被冷不丁戳中了。
“前面有小区,停车库睡一晚再走。”
之所以钟情小区的地下车库有两点:一是空间开阔,有多个出口;二是不怕半夜有人偷物资,主要是油。
找了个空地停好车,布置了一番才有空管那个俘虏。
沈秋桐把她扔到地上,问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别撒谎。”
秦玲点了点头,松了口气。
“姓名。”
“秦玲。”
“会什么?”
“部分骨科手术,运动医学科属于半路出家。其余还有做些手工活儿,比如织毛衣、缝补衣服、修修工具之类的,有电工证。”
“有亲人活着吗。”
“……应该算没了。”
“应该?”
“还有个弟弟,两年前大爆发的时候联系不上,到现在也没消息,应该死了。”
听着她说,沈秋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巧,咱仨凑不出一对父母。”
被林怿瞪了一眼,她正色道:“我们没什么仇,你既然能接受跟着那个男的坑蒙拐骗,那跟我们旅游想必也不是问题。”
“没问题。”
“为什么不跑?”
“没水和吃的,荒郊野岭我一个人很难活过一周。”这还是高估的情况下,如果以现在的状态直接被抛弃她没可能活过今晚。
秦玲不认为这两个开不到一个小时的车就撞飞个人的家伙会好心给想要离开的她提供食水。
“你可以半夜偷了吃的和水再走。”
“风险太大没有必要,而且你们需要我,我和你们一起也更安全,互利的事情为什么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