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六月初的时候农忙的季节要到了,本来外婆家是没剩多少田地自己种的,但之前因为母亲说想吃家里自己种的麦子,外婆就收回了二亩的外租地回来自己种田吃,到这会要丰收时,因为这块地比较零碎,收割机不愿到地里来,要是来的话就得翻倍价格。...
外婆省吃俭用一辈子自然不愿多付那一倍的价,最后外婆决定人工收割,这一决定可愁坏齐飞雨了,外婆那一把年纪不说,那人工收割方法他是一窍不通,都不知道要怎么给外婆搭把手,看他那愁眉不展的样子刘洋洋在了解之后说还以为天要塌了呢,刘洋洋和他说让他回来和奶奶说让奶奶再等两天,周六他们休息的那天就去把他们家那二亩地搞定。
齐飞雨将信将疑,周六那天,天刚大亮刘洋洋他们就各自带着工具来敲门了,齐飞雨打开大门被眼前的景象唬住了,他们班里的同学男生女生来了三分之一,何一鸣他们班里的同学一样也来了七八人,何一鸣跟在他班同学的后面向齐飞雨吹了声口哨,算是打招呼了。
外婆家的小院子都要挤不下他们这么多人了,他们这会穿的都是农忙时才会穿的衣物,长袖长褂头戴芦苇编制的太阳帽,脚上绿色的劳保鞋。哪还有平日里的学生样,齐飞雨看的惊奇,他们在外婆家简单吃了点早饭便由刘洋洋指引来到了外婆家麦田的位置。为什么是由刘洋洋指引,用他自己的话说,这乡里十里八村的谁家母猪生了几只崽子都瞒不住,那么一片地在那儿平时路过看见外婆除草打药水啥的别说十几年了就是三五年也早背熟了。
齐飞雨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对他的这些同学们刮目相看,来到田地里,他们都无需要人指挥,各自拿好自备的农具,找到一片互不干扰的地方,弯腰,先用左手握住一把金黄的麦子,右手跟上,离地三五公分处用镰刀从右向左割过来,割下来后左手不动,右手的镰刀虚勾着麦秆底部位置回来,然后转身把割下来的麦子堆在一起,等堆的厚度够扎成一把麦捆时再稍取一撮一分为二,让他们麦穗连接在一起,旋转成一个疙瘩,就做成了一条简易的麦子绳子,用这根绳子再将刚割下来的麦子一捆捆的扎起来,然后将扎好的成捆的麦子运出去,这就完成了第一步。
齐飞雨看着他们一个个熟练的做着每一项,感觉自己好没用,他刚刚跟刘洋洋学习了一下怎么收割麦子,看着同学们做的都很容易,等到他时他差一点把脚划破,然后他就被刘洋洋嫌弃的扔一边了,他自己不服气拿起镰刀找了个没人的地方默默的练习,没一会大拇指第一关节处就磨了个大水泡,他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齐飞雨,过来”何一鸣喊他,这一声过来像是信号灯一样让他瞬间满血复活,他觉得自己终于不像个无头苍蝇了,何一鸣就是他的灯塔。来到何一鸣面前,何一鸣告诉他抓起那一捆捆扎好的麦子把它们运出去,搬不动的话一次拿两个就好,一手一个拎着,他看着前面的许力两边咯吱窝里分别夹着两个,手上再分别拎着一个,他一人一次能运六捆麦子,他想他怎么着一次也能运两捆吧,于是他一手拎着一个给自己打气,走的前两步还好越往后走感觉越不对,一个是麦穗上的长刺,刺啦的人很不舒服,二是太阳照的人发蒙,三是手指被麦圈绳子勒的好痛,四是农田里的泥地走起来并不舒服,五是哪哪都不舒服!
他涨红了脸但又不愿就此放弃,他还在挣扎时许力已经往回继续第二趟了,他忽然想起以前父母还在一起时曾经母亲和他说一定要好好学习才能真正的走出去,他想母亲当年一定也是尝过了这些滋味才会更坚定要上学的念想吧,更何况以前是靠天收,现在多少还有些科技辅助。就像徐老师说的,这里不是孩子不聪明,是他们没学习的意识,没有领路人,没有更好的教育资源,齐飞雨看着比他卖力又能干的这些同学觉得自己真的挺可耻的。
“在想什么?”何一鸣来到他的身边,“在看你们都好厉害,我感觉自己好没用”“这不叫厉害,这只是日常生活”“那你想改变这种生活吗?”
何一鸣想了一下略有些无奈道“我们每个人都想离开这儿,但最后我们又都会回到这儿”
田间呼的吹来一阵风,就像一位长者想把那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慨给吹散一样,即便这阵风是一阵热风,齐飞雨还是在风中感受到了那细微的凉意。
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收割下来的麦子很快就运出了田间。外婆拿来了茶水零食,一帮同学们在田间的地垄上找了块阴凉的地方席地而坐。他们是如此的率性又坦荡。他们围坐在一起,一阵阵欢笑声从中传来,这些欢笑声赶走了齐飞雨内心深处的那小小阴霾,他第一次觉得他是真的挺好的,即便被父母抛弃了。何一鸣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眼里满是赛过正午阳光的炽热,许力将这一幕偷偷藏下也再次确定了他之前的猜想。
“好了,诸位侠士”刘洋洋站起来挥动手臂“加油干呀!”
“自己动手么嗬嘿”
“丰衣足食呵咳”
“加紧生产西里里里擦啦啦啦嗦啰啰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