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青(1 / 2)

烛光葳蕤,烛火微微。

无数次从惊梦中骤醒的你,醒来后第一时间总要去看身边那躺着安睡的人是否还在就寝。

那是已经荣登帝位的你,那时的你,终于有权力,可以对自己想要的说要,对不想要的说不要。

那晚的谢三行并未就寝,仍是坐在书桌旁静静摹字。

你醒来后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分清梦境和现实,然后看见身边人不在,心中惊慌异常,在满屋子找人时,终于在书房看见了只点一盏烛灯,身着寝衣,静静摹字的谢三行。

那一刻,你似乎终于觉得,你终于从母亲亡后,经常性年幼噩梦惊醒,迷茫的想要找寻身边人的巨大空茫里,或是长期惊恐不得安睡的巨大噩梦里,你,终于醒了过来。

你看了诸久,也平息着自身的情绪诸久。

最后竟不知过了过久,你终于静静的走过去,在这暗夜的烛火之下,静静靠着你年幼就抱着睡觉的人能够低声撒娇低喃:“老师,我做了一个梦。”

已经早已过了少年岁数的谢三行静静摹字,听见你喊老师时,仍旧习惯性的一抖。

“不要喊我老师。”谢三行静静的放下沾满墨的湖笔,并未回头看即身后的人的表情。

已经过去了很久,至那年你们在那一个下满雪的湖边离开,已经过去了很久,过去到,那些回忆的面容,早就模糊不清。

但你仍然,固执的喊着老师,老师。

“哦。我不喊,让萧权域,萧权静喊啊?”你几乎是负气说着这些话,说着说着那些梦境里光怪陆离的痛苦和欲求不得的折磨一瞬间像是又倾覆过来。

你靠近着这人白皙的脖颈,先轻微的舔了舔,仿佛在打招呼一般,瞬间再重重的咬了下去,牙印深入肌肤,血珠慢慢透出。

也许是已然习惯你这样突然的噬咬,谢三行微微一哼,随即很快咬紧牙关,像是在抵御着这种肉身的痛苦。

萧权山,你以为你登上王位,心中那些不能填平的虚无就会得到救赎。

登上王位这点本身就不是你的目的,你真正的目的,一直以来只是想填平那些心中的虚无与永远也不能填满的痛苦。

你小的时候,被这些无法覆盖平息的情绪日夜折磨,等你少年微大一点,你发现靠近你的这位老师,靠的越近,心中就会愈加平静和宁和。

但很快,你在说出了想要结寻常夫妻之好这种说法时,你的老师,拒绝了你的这种想法。并狠狠加以训斥。

时局、个性、情绪、外力,所有的所有,全部支持压迫着你必须走向得到王位这一条路。

得到王位,母亲终年的冤屈可解;得到王位,那些年少被人折磨痛苦不得的回忆可以得到安慰;得到王位,也许你这位亲爱的老师终于就会抬眸真正看自己一眼。

可是,萧权山,如今你已经得到,为何感觉不到当时会觉得可以得到的安慰?

得到王位,你母亲的冤屈可以得到平息;得到王位,那些年少欺负你的宫人仆役,甚至于世家子弟,他们全都求死不成,求生不能。你得到王位的同时,也得到了这一系列附加的能力和财富,但是,为什么,得到王位的同时,你的老师即使被迫看你,也仍旧让你感觉,他看的,不是你。

一如此刻。

你听着他压抑的呼吸,急喘却又强迫自己平静的气息。你真的得到了吗?萧权山。

你听着这样的呼吸,觉得自己心中无名火起,你似乎知道自己之后要干什么,但做了之后,唯有那射出的一刻欢愉,随后便会陷入更深的虚无折磨。

你到了后来,才逐渐明白,你想要的东西,除了你的老师愿意给你,你始终,一直便是处在拿不到,取不得的空虚寂寞折磨之中。

这世间有无数种折磨人的方式,死亡只是其中最轻便的一种。

正如那年打仗,你在军中抓到一个奸细。

奸细求死,你并未让这人死,那场战争,因为这个奸细泄密,你所在的军营死了二百七十四人。

你记得那些死亡的名字,然后同样在奸细的家族按照亲属关系也抓了二百七十四人。

你让军中那些不知轻重的千人军汉日夜不断肉脔这二百七十四人,当着这奸细的面,看着他亲爱的儿子,女儿,他那些没有成年的孙女孙子日夜遭受这些掺痛的折磨。你每隔十五天就会命人割下这奸细身上二百七十四块小肉,然后在熬成汤,给这奸细喂下。

你还会假借奸细之名,修书一封,让着奸细以叛国罪之名丧于喜爱在他原本的君主面前。

可怕吗?萧权山你问向自己,这只不过是这世间所有的刑罚里最常见的几种,一如当时你在金銮殿前吓唬那年幼尚不能完全知事的孩子谢枯一般。

人爱什么,人就会在上面受到百折加身饱受屈辱的痛苦。奸细爱名,你便让他失爱于原本的君王,让他一家都被打上叛国之罪永世不得翻身。奸细爱子,你便让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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