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望着他，眼里没有任何波动，她摇摇头笑笑，“你也疯了。”
“留下吃饭吗？”陈桓问道。
“不吃，我给你带了煲的汤，这就走了。”
陈桓母亲放下东西就走了，走之前还丢下一句，“醒了最好，你们俩都好好的最好。”
陈桓在电梯关闭之前给了她回复，“谢谢妈。”
书房里那面照片墙被陈桓复刻了一份小的，他把那些照片全部重新打印了一份，按照杨景排版的顺序又做了一面墙，就在那面照片墙对面。
其中有张照片是告白后拍的，背景是大红大金，人物是牵着手的。
照片里的两个人笑得无忧无虑，那是属于18岁的笑容。
陈桓在照片上标记“④”，前三次梦境都不在这些照片里。
不过，也可能是在的，毕竟这是属于杨景的回忆，陈桓并不了解每张照片的意义。
陈桓晚上来到医院坐在病床边上给杨景剪指甲，“杨景，你醒来后也要给我剪。”
“杨景，沐浴露快用完了，下次要不买橙花味的？”
“杨景，你下次梦什么？”
“杨景……”
陈桓扶着杨景胳膊，将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一下一下摸着。
自从“梦境者计划”开始后，他本来没有波澜的心起了浪，他开始和第一年一样，日日盼，夜夜望。
到了陈桓生日这天，蛋糕店早早地就发了配送信息过去，陈桓直接去医院门口收了货，还抱了一捧绣球花。
“景宝贝，今天是你桓哥生日，速速来接驾！”陈桓今天心情挺好。
“你看，这个蛋糕做得不甜，长得也好看，我先吃一块尝尝。”
陈桓切开一块，又放在了旁边桌上。
“你就先看着吧，这个给你留着。嗬，挺好吃，下次还买他家！”
陈桓摸了摸杨景的头，扎手得很。
“手艺不精，我也只会剃寸头，这么些年了还是学不会。”
陈桓自己头发也不咋样，他为了给杨景剪个好看的还在自己头上下过剪子，不出意外。
他被卜庄行笑了半个月，卜庄行说他像被狗逮着啃的。
“再过几天就是第五次实验了，景宝贝，这次你会梦什么呢？”
陈桓一个人吃了一大半蛋糕，还有一半分给了护工，这些年也多亏有护工帮忙。
手机里进了一条微信。
卜庄行：过完二人世界了吗？
陈桓：给我过三十六岁大寿？
卜庄行：行啊，想通了要一起吃个饭？
陈桓：老地方见吧。
陈桓把手机揣到兜里，看着那捧绣球花。
“这是送给你的，希望你喜欢。”
陈桓就这么坐在那里望着，过了一会才站起来，“今天也麻烦你了。”
护工在门口摆摆手说：“我又不是没拿工资，还得谢谢你给我这份工作。”
这也是个很能吃苦的人，就这么跟着干到现在，从来不抱怨什么，不过陈桓给的工资也不低。
老地方是一家清吧，以前他们三人经常一起来。
“你是真不吃点就开喝了？”卜庄行靠在沙发上划拉手机，“给你点个外卖吃要不要。”
“不用，吃蛋糕给我撑得慌，还腻。”
“那就给你随便点个没酒精的，再吃点小食凑合了啊，可别以后翻旧账说我饭都不给你吃一口。”
“是是是。”陈桓从烟盒里磕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
“你近半年越抽越多了。”卜庄行也从里面抽出一根叼着。
“还行，我在家里不抽，医院也不抽。”
“别的地方都抽。”卜庄行抢答道。
东西都上齐之后，卜庄行送上了他真挚的祝福。
“生日快乐，今年不祝你快乐了，祝杨景早点醒来。”
“谢了，我最爱这句。”
俩人聊到凌晨才散了，陈桓回到竹廊里的时候将近深夜一点半了。
他洗漱完后习惯性地在书房里待着，就只是看着那面照片墙。
杨景很喜欢拍风景，里面有一半是各种风景照，还有些他们纪念日的照片。
“今年都是在一起十八年的纪念日了，十八岁的两倍，你在我心里都是一起过了半辈子的老婆。”
陈桓摸着中间那种照片，那是他们第一个纪念日拍的，俩人在空中比画着心形。
“你不喜欢我叫你老婆，可是你现在反驳不了。”
陈桓用手轻轻点在照片上杨景的脸上，“景宝贝，晚安。”
杨景浑身是血站在陈桓面前，他不动也不说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这么站着。
陈桓用纸一直擦，一直擦。血却怎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