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失败原因：不够委婉，让杨景生气了。本次梦境和现实有出入，原因有待考究。”
卜庄行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看着陈桓疯狂敲键盘，键盘好像都快被抡冒烟了。
“过几天你又要过生日了，今年怎么过？”卜庄行敲敲桌子问道。
“和杨景过，我订了个蛋糕。”陈桓斜眼望了卜庄行一眼。
“晚上呢，不出来一起吃个饭？”
“不了，最近相馆没怎么开门，还有一堆照片要修，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还不如关门了。”陈桓叹了口气。
“不行就喊我去帮忙，我别的不会，收钱还是可以。”
“你有没有想过，我没有生意哪里来的钱收？”
他和杨景是有一个相馆的，在一个巷子里。
杨景认为每一张照片都有意义且值得纪念的，风景是会耳语的，人的眼里是有故事的。
所以他给这家店取名为“目光”。
他那天在店里正修着片，来了两个人要买相框。
他找了半天才找到，店里他真的太少来了。
以前修片不是他的事，这里的老板应该是杨景，只有杨景又拍照又修片，客人大多都是来找他的。
陈桓只负责接待一下，递个道具什么的。
自从杨景出事之后这些事就都压到了陈桓身上，他并不靠这家店过活，他只是不想让那些客人再也不来了。
要是这样的话杨景醒过来得多难过。
陈桓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杨景出事那天是他们冷战第三天。
起因是陈桓忘了买一把葱花。
杨景说他永远不记事，干什么都要重复百遍。
“那你想怎么样？”陈桓视线从手机上挪开，终于看向了厨房里忙活的那个人。
“不怎么样，陈桓。”
“那你还说什么。”陈桓又摆弄起手机。
“你最近有点不一样了。”杨景放下手头的菜，洗了洗手摘下了围裙。
“没意思。”陈桓直说。
他厌烦了这种模式，日复一日。
以前还是有热情灌溉，后面越来越亲密无间，俩人的毛病也暴露得越来越多，日子也渐渐平淡了下来。
杨景喜欢管着他，陈桓刚开始很享受，觉得这就是甜蜜的负担。
后面开始觉得他简直是无理取闹。
就没见过这么磨叽的男的，一把葱花叨叨这么久。
那次他们两天没说话，陈桓白天去相馆待着，杨景就出去拍照。
回家了也互不搭理，被子都扯了两床出来。
终于在第三天，接到了那个电话。
那天下着倾盆大雨，陈桓急匆匆赶过去，只看到杨景就那么趴在方向盘上，额头上流着血，他之后再也没和他拌过嘴了。
杨景那天是去拍日出的，结果天气不佳就准备回去，那座山位置很远，他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
最后的车祸鉴定说是刹车失灵，也有暴雨天气的原因，导致最后撞向山体。
陈桓在医院待了很久，杨景父母都劝他回去歇歇，明天再来也行。
“我挺害怕的。”陈桓只有这么一句。
他认为是他的错，不应该和他吵架，那天应该陪着他一起去。
最后真的让他害怕了，一个月左右的时候他被告知杨景可能一直这样，醒不过来，也就是成为“植物人”。
陈桓就这么待着，就在杨景面前站着。
站了很久，他说：“景宝贝，这次吵架你真的赢了。”
后面他的日子真的变成了平淡枯燥的日复一日，陈桓一直都亲力亲为，为他理发，修剪指甲，按摩，清洗身体……
杨景父母以泪洗面了将近两年，心里也有期望，实在是不敢想，就这么过了十年。
敲门声将陈桓从回忆中拖了出来，他从“目光”回来已经在书房坐了大半天了。
“妈？”
“怎么？不欢迎我啊。”陈母坐在了沙发上，环视着周围。
“有事去店里找我就好了。”
“你开门吗？”
也是，他最近都没怎么去。
“有什么事吗？”陈桓站在电视旁问。
“这都十年了，你是不是也该放过你自己？”
“这有放不放过的，我爸躺着了你会不管吗？”
“你这什么比方！你是谁？他老公吗？！”陈桓母亲用力拍了身侧一下，很用力。
落在沙发上却没什么水花。
“这个问题讨论这么些年了，您也早该想通了。”
“现在不指望你结婚，就希望你能过得好，你看你现在瘦的。”女人声音都有些哽咽。
“他快醒了。”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