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遇(1 / 2)

“滋滋…滋滋…”不堪入耳的声响再次在身边涤簜开来。

反覆挣扎无果,陆绮阳只得无奈地静待自己被转移到别的躯体之上。

睁开双眸,果不其然,又是一片蔚蓝色展于眼前,自己则化身为蝴蝶一舞翩跹。

悬空在铺砌好的砖瓦之上,宽阔主道一直往自己的正前方延伸,隔两三里便伸出横枝在路上划出界线,以道路划分了若干个领域而后往上绘出幢幢悬山式建筑,直到尽头处,又为一堵矮墙所截断而后被围拢起来,徒留一道小拱门予人通过。

建筑与水杭城里的相类,却不完全一致。

也是,立于京城之中的里坊,其严正肃穆,岂是水杭城这样的小城可比拟的?即便是同样的含正脊两坡的悬山顶,同样以褐色为主的山墙,当中凝实而厚重的感觉却是水杭城不具备的。

并未料到一朝竟梦回旧地,陆绮阳顿觉心情复杂。可没等她消化掉这些忽然而生的情感,她作为蝴蝶的身子却不由自主被拖向某一幢建筑,如同鬼崇的採花贼般,掂掂脚尖,扇扇翅膀,通过半敞开的囱窗潜入屋中。

用力的扇动双翅,陆绮阳借此宣泄自己的不满,但这些情绪却在她一头撞进屋子里头后消弭了大半。

橘黄暖光流转,满室墨香四溢,令人舒叹的雾气自屏风后一路悬浮,游离到陆绮阳面前,攀至轩窗上缘抵御春时无声侵扰的凉气,使屋内外形成鲜明对比,同时亦令她双眼迷蒙。

这一切在陆绮阳眼中若隐若现,暖意浸透全身,使其身子发软,许是这蝴蝶的身躯对这股暖气实在喜欢得紧,于是她在空中盘旋了两圈再向上奔涌,迎上浓雾戏耍过后才愿意从中穿出。

冲破之际,景物纷呈,她这才惊觉有人。

原是一名女子。

青丝披肩,沐浴过后的暖意缠绕身上,正坐案前,衣衫微湿她却全然不觉,仅仅专注于写写画画,认真神情,眸光清明。毛颖高抬,修长笔直,起伏之间,工整字体秀丽而出,浑然天成。

静看自己的作品片刻,她嫣然一笑,似是满意极。眉眼弯弯,洁白皓齿露于唇,沉静严肃的面容带上些许憨厚,使人惊喜。

如同一枝含苞待放的花,误以为其乃芙蓉,绽放开来,却不料,竟是朵小雏菊。

就这样,陆绮阳恍了恍神。未曾想到,女子忽而抬头,竟与寄于蝴蝶之内的她对上了眼。

“怎麽有个小家伙在此?”

犹如柳琴弹奏,她的声音温柔,但双眼灵动而带有柔光,展现出几分与外表不符的活泼。

“正逢雨水,蝴蝶也是真的不多见呢。”女子的声音轻扬,如同字节般弹跳而出,话语间是止不住的雀跃。

怎的如此开心呢?

陆绮阳好奇,全然忘却了先前被挪进屋的不情愿。

可惜她並不通晓读心之术,否则她也就能理解女子的激动。

政令终于传至各州县,作为对禁榷令进行改动的人,李怀心又怎能不为此而欢喜呢?于朝上,她脸上神色不改,但心跳之快、之强,几乎不凑近听也能晓得。

没错,无论是禁榷令新增的监视制度,抑或是对司御史的任职条件,均是由陆绮阳眼前这位女子策划。

打她年少起,她便心繫人民,总想着为天下百姓谋福祉。为此,她努力读书多年,考上京师,如今总算尽了一分绵薄之力,这如何不教其兴奋?儘管无人知晓此令是策自她手,但她仍然甘愿奉献自己以利惠人们。

这不,自她下朝以来,她便一直坐于桌前,搅尽脑汁试图挖掘出灵感来,恨不得自己就是那文曲星转世,无须苦等到灵机一动、运气找上她便能书写出一卷惠及人民的政策,从此君民皆能无休无虑。只怨她实在才思有限,好不容易写了一点,却惊觉天色已晚,于是匆忙沐浴一番,又再度埋首桌案中写画。

结果啊,结果还是没写多少。

不过写出来的质量也不算差。她便只得告诉自己切勿急功近利,何况这才取得了不俗地成绩,自然得再沉淀沉淀。

这样想著,李怀心定了定神,回看纸上的字,满意地露出笑容。抬起头来,烟雾萦回的轩窗边飞来了一只蝴蝶,如斯美景,使得她更为心醉。

“正逢雨水,蝴蝶也是真的不多见呢。”

说着,她捻起那一叶宣纸,冉然卷起,随之将其伸向那隻蝴蝶。

“小傢伙,且上来吧。”

面向那轻薄卷轴,陆绮阳犹豫了一瞬,便操纵着自己的小足肢踏上去。

待她站稳以后,卷轴开始挪动,眨眼之间,宣纸便换成了李怀心的脸庞,她甚至能从前者澄澈的眼神中看到自己身躯的倒影。她的模样兴许不那麽出色,但是当她认真将某样事物纳入眼中,却又显得颇为专情。看得陆绮阳一阵别扭。

凝望着面前这只蝴蝶敛起翅膀,见到她凑近时,双翅微晃的样子,李怀心又不由得笑了起来。说来也是奇怪,平日她的自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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