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醉玉(1 / 4)

【流连藏馐无心证轶闻,守得空园有意忆流光】

晨风习习,旭日将升,大将军府外的竹林幽幽细密。碧翠的葱茏中,一个稳快的身姿游龙般穿梭着,其身不断侧身疾行,精准地避开四方交错繁杂的枝节,继而速度越来越快,忽地腾空而起,足尖点着竹枝一路踏向深林,所经之地若秋风拂过,只留竹语沙沙。

复行数十步,其人脚蹬竹节一个翻身,稳稳落在林间的空地上,脚下扬起微尘一片。他解下背在身后的长剑,伸出右手,五根手指逐一握住剑柄,紧接着深吸一口气,一把将剑拔了出来。

长剑出鞘,峻光闪烁,他持剑横挥一次,竖劈一回,继而一连舞动几个侧转,手形不变,面色不改。一炷香后,剑气渐盛,逼得四周竹枝齐齐向后弯去,好不威风。他趁势头正强,于是持紧长剑气运丹田,正要一个跃步飞身蹬上竹枝,忽然右手如针刺般猛地一酸,他急忙用左手接过长剑,却一个趔趄,整个人跌倚而下,长剑直直扎入土中。

片刻后,他支起身子,将剑从地里拔出,用布轻轻擦拭,再掸去剑把鎏金短穗上的尘土,将它收入绛紫色的玄鸟剑鞘中。

“凤和,对不起,今天还是把你弄脏了,不过我们好歹比昨日坚持得更久些,也算很有长进。”他对长剑轻声安慰了一句,便将它倚着竹子放好。他抬头向天望去,此处竹林茂密冲天,头顶只有一片小小的圆形天空,可即使只是小小一片,也仍是澄澈湛蓝。几束晨光从那圆形中洒下,可即使十分熹微,还要穿过层层竹林,也仍能透进他心里。

他咬咬牙稳住气息,赤手空拳继续习练起来..

林中光线更加强烈,他的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珠,但横拳捺掌、跃步砸肘,一招一式,样样不落。不知又过多久,竹叶在金色阳光的照射下已呈一片灿绿,他仍是步步不停,腾空飞踢,横扫数圈毫不停歇,腿上有如此力道,双手却是背在身后的。

好一阵后,他总算停下,倚在竹边歇息,于是取出随身的酒囊,将甘甜醇厚的美酒倒入口中。浓郁的椰香流连唇齿,如同一个开关将昨晚之事重现在他眼前。

昨夜戌时三刻,裴俊独自来到行云街的“藏馐”食肆,选了个靠里的位子,点了壶“金风醉玉”。“藏馐”生意极好,食客来来往往,邻桌换了又换,裴俊百无聊赖地品着酒,美酒虽美,身边人却不在。他本想邀请徵羽一同来此,谁知徵羽旬休回来后便心事重重,问她什么也只说是乏了,裴俊一听,便不忍心再喊她出来喝酒,只好一个人来了。

亥时过半,食客逐渐稀少,大庆皇城虽没有宵禁,但由于早年战乱,老百姓都会早早回家,尽管如今繁荣太平,大家也不习惯夜游太晚。这个时辰,大多都吃饱喝足回家睡觉了,还在外面游荡的不是辛苦劳作到夜间的摊贩小吏,便是游手好闲的富家弟子。裴俊为人自律节制,很少在外喝到甚晚,奈何“金风醉玉”实在太可口,他已饮下第二壶。

这时,邻桌来了一帮人,一坐下就闹哄哄的。裴俊朝他们看去,大约四五个车夫打扮的人挤坐在一起,每人从自己口袋掏出些钱币摆在桌上,一阵拼拼凑凑,这才叫来店小二点菜。

言语了几句,店小二却露出为难的神情,只听一车夫问道:“啥酒啊?不就是椰子酒吗?我们在前面那家喝的梅子桑葚酒最多两百文,你们家的‘金风醉玉’咋要一两银子这么贵?”

店小二有些为难:“客官啊,我们的‘金风醉玉’用的可是南柔岛的金椰子,不是普普通通的椰子。您去打听打听,金椰子的价格本身就比一般椰子要高许多啊..”

另一车夫道:“哎算了算了,兄弟几个好不容易攒了点钱想来这新开的食肆尝尝鲜,你这价格高得离谱,我们喝不起咯,走吧走吧。”于是起身要走。

裴俊见他们几个也不容易,刚想开口帮他们几个付钱,一个肤色褐黄,身着墨袍马褂,体态轻微发福的中年男人笑呵呵地走过来,对他们客气地说:“兄弟且慢,拉了一天车累坏了吧?既然来了就是客人,这顿酒我请你们好啦!”说罢便吩咐店小二去端酒。

车夫疑惑地问:“兄弟,您是这儿的掌柜?”

“是是是,我就是这儿的掌柜兰萱伯,哥几个都快请坐吧!”兰掌柜作揖道。

车夫这才坐下,双手回了个礼:“那哥几个今儿就多谢兰掌柜出手大方了!”

“哪里的话,都是自家人。”兰掌柜先给他们招呼上茶水。

“欸?兰掌柜是大庆人吗?我看您的样子不太像啊。”车夫问。

兰萱伯呵呵一笑,这会儿没什么客人,他干脆拖来个椅子在他们边上坐下,说:“我啊,虽然不在这里长大,但我祖上是前朝宁国人,原先也是拉车的啊,后来宁国打仗啦,他们就逃到安柔去躲着啦。这一躲啊就是好几十年,现在听说改了国号叫大庆,虽然宁国不在啦,可我还是想来这里看看,看看我祖上生活过的地方,寻一寻根啊。”

谈话间,店小二端着“金风醉玉”上来了,兰萱伯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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