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童言无忌的嘴:“闭嘴,再不闭嘴小心我揍你。还有,你给我摸鼻子,三遍,撤销你的话,快点。”
他迥然,“什么?”
“我说快点摸鼻子撤销不吉利的话,快点。”
也许这样的事太没有大男子气概,朴逸反应别扭,看一圈周围,寥寥数人,他还是说:“不要。”
她玩心大发,“你害羞?”
他拿下头盔,解开绑带,二话不说戴到许卿合脑袋上。
头盔空荡荡的,听人讲话会空耳,许卿合看着他一本正经地给自己戴头盔,又说:“你,不会真的害羞了吧。”
虽然他没讲话,但发烫的耳尖已经能代表一切。
难怪,小屁孩终究是小屁孩。
许卿合伸手迅速的刮了三下他的鼻尖。万籁俱寂,怦然跳动的心脏不骗人。这是只有朴逸才知道的秘密。
女人拍拍手,“好了,你安全了。我们都安全了。”
朴逸怔然一瞬,眼前的人忽地勾起嘴角笑,笑容确实有感染的作用,以前他不信,嗤之以鼻,此刻的一分一秒,他突然就信了。
两个人坐上车,许卿合抱紧他的腰,声音被灌入风,问:“我们去哪?”
她没有听见回答,或许是她空耳了。
因为许卿合感觉朴逸的腹部在收紧,当机车飞驰大马路,鳞次栉比的高楼如倒带般后退,依次刷新的建筑宛如多米诺骨牌,层层坍塌。
刺激之后机车趋于平稳,他们来到一间无人修缮的福利院,铁门生锈发灰,杂草疯长,林间的树颗颗昂扬。她还没进去,悲伤就势如破竹,像爬山虎缠绕。
“这是哪。”
“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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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十年前废弃的福利院,与其说福利院,依照朴逸的描述,许卿合感觉更像一所学校,譬如《窗边的小豆豆》,校长用电车做幼稚园。
而这三间方方正正的瓦片平房,意外成了大山中别样的存在。
铁门里有处游乐措施,倾斜,破旧,生锈。那是能面对面坐的秋千,朴逸踢了踢外侧,金属零件松动的声音格外刺耳,尤其在静谧无人的山间。
“你知道吗,以前它没有这么破,它以前也是人气王,我记得课间一下课,大家差不多都抢着坐秋千,你坐一会儿,我坐一会儿,你推我我又推你。”
许卿合四处观察,转过头面对他:“你们小时候很活泼啊。”
“不是,只有我这么活泼,只有我是健康的小孩,他们都不爱讲话。只有我是个话痨,很少有人跟我讲话,陪我玩,我每天都很无聊,每天都来这坐秋千,你知道坐在这能看见什么吗?”
她顺秋千的角度,望向远方的群山。
“那是一座雪山,每天早上八点左右,就会出现日照金山。漂亮得不像话。”
许卿合抿嘴,打趣说:“口是心非,你才说你喜欢的人比谁都漂亮。”
朴逸却举一反三,反客为主:“你承认你当时在偷听?”
还真是刺猬,随便一说能噎死人。
她耸耸肩:“谁叫你声音那么大。”
“我以前确实是院里声音最大的,领读是我,班长是我,叫人起床的也是我。每晚八点我们在教室收看少儿频道的动画片,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她喉头一哽:“怎么,你不会是想说,你看的就是小恐龙吧。”
朴逸的语气还挺委屈:“只有我愿意看小恐龙。他们只想看奥特曼,只有我想看小恐龙。那是我第一次打架,因为我要看小恐龙,那年我十二岁。”
越说越诡异,许卿合岔开话题,左看看右望望,企图岔开话题:“我宣布你输了。我的心情并没有好转,而且,更沉重了。你输了,把我的戒指还给我。”
戒指,又是戒指。
他自嘲地笑了一笑,朴逸说:“你没有别的话对我说吗?”
许卿合不懂:“说什么。”
她是真的不记得他了。从头到尾,没有认出来。
“你真的很想要这个戒指吗?”他问。
也不是很想,就失去了不大自在,许卿合肯定不说真实想法,她囫囵点头:“我当然要,这是我的东西。”
“你还爱你的前未婚夫么?”他只要这一句答案。
还爱吗。
不爱。
陈燃为利益推她于悬崖之上,至那日起就不爱了。可十年感情是那么容易放弃的吗,养只猫养只狗,它们过世了都会叫人不习惯,更何况是一个人。
许卿合讨厌这小子的较劲,讨厌他的刨根问底,扎眼,像刺。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把戒指还我。”
朴逸倏地低头,言语之间尽是责备。
“你不遵守游戏规则呢。”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戒指,快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