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视四周，思索片刻，对尚盈盈道：“我们先让李野帮忙问一下1901有没有住人，如果确定这个房间有人，我们就去楼梯间等着。我刚才看过了，透过楼梯间的玻璃，是可以看到这个房间的出入情况的。”
尚盈盈“嗯”了一声，也觉得顾漠的办法可行。她给李野发了条信息求助。
很快，他们便得到了李野的确认：1901的确住了人，而且，是有客人长期入住这个房间。
两人刷卡进了楼梯间，找了一阶可以看到1901房门的楼梯坐下。
楼梯间并没有通暖风，稍微透着些寒气。
还没到十分钟，尚盈盈就开始觉得有些凉了。
她把手放进兜里。
“你冷了，穿我的吧。”顾漠沉声道。
他语气坚定，让人不容拒绝。
顾漠脱下外套，披在尚盈盈身上。
“你只穿毛衣的话，一会儿也会冷吧？”尚盈盈有些不放心，把顾漠的外套从肩上拽了下来。
“我没事。”顾漠说。
“不如......”尚盈盈说着，又把自己的外套脱掉拿在手上：“我穿你的，你穿我的吧！”
“你的比较厚，我穿你的温度正合适。我的薄一些，但至少也能帮你挡挡风。”尚盈盈道。
......
粉色。
上面绣着小花。
S码。
顾漠盯着尚盈盈的外套愣了片刻，说了句：“不用了。”
“怎么不用。”尚盈盈丝毫不客气，单手把自己的外套搭在顾漠的背上。
“挺好看的。”她重新穿上顾漠的外套，胳膊肘抵在膝盖上，双手捧着脸望着顾漠。
他怎么穿什么都好看。
顾漠没再推脱。
他整了整衣服，无奈地看着尚盈盈笑。
“你笑了。”尚盈盈歪头看着顾漠：“你很少笑呢。”
她说着，也笑了起来。
“是么。”顾漠低头，道：“可能活得太紧绷了吧。”
尚盈盈心中一动。
她想起自己心中那团疑惑。
“你能给我讲讲你上一世的事情吗？”尚盈盈问。
“上一世......”顾漠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那时的记忆好像已经离他很遥远了。
“高三毕业后，我考了警校。再后来，做了警察。可那时候，你父亲的案子已经过了六年了，你也已经走了五年了。上一世，楠海云后来做了副局长，他迫于上面的压力，一直按着你父亲的案子不予大张旗鼓地追查，所以，我也只能小规模调查。”
顾漠娓娓道来。
他讲了自己苦练跆拳道，讲了他发现的关于金伍身上的疑点，又讲了他追查到金伍所谓“妻子”的下落，结果一路苦苦追到印尼，本来势在必得，却被人在出租屋一刀毙命。
也许是他太不甘心，老天爷竟然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
尚盈盈听得入神，时间过得飞快。
故事讲完，两个人都沉默了。
“你为什么会选择做警察，为什么一心想追查我父亲的案子？”
过了许久，尚盈盈才开口问道。
“因为你。”
“我？！”尚盈盈很吃惊，追问道：“什么意思？”
顾漠斟酌片刻，决定将事实告诉尚盈盈：“你走后第二天，我在你课桌的书包里，找到了一种药......”
“药？”尚盈盈打断顾漠的话：“你说的是安神片吧。那段时间我心情不好，晚上总是失眠，所以在医院开了这种中成药。不过，不怎么管用。”
“不管用。”
“不管用。”
“不管用。”
......
顾漠重复了好几遍。
他皱起眉头，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低声道：“那是因为有人偷偷换了药。”
“什么？换药！”尚盈盈惊得站了起来。
“没错。”顾漠咬牙道：“我托人查了那药，有大量致人抑郁的成分。”
致人抑郁。
尚盈盈想起那时的自己。
心中的执念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卷走了她世界里的所有阳光，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想要挣扎，却毫无力气。
这一切，尚盈盈不愿再回想。
“所以，我不是自杀。”她眼角含着泪，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当意识到原来是这样的事实，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对。”顾漠轻轻点头：“所以我做了警察。我想查清楚，到底是谁要害你，又是为了什么才害你。”
可惜，上一世他没有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