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帝收了漂浮在半空的万妖珠后，正要朝不秋而去，却突然神色大变。

同时有所感应的天帝，也看向了天空。

“霖牙，带着我女儿过来！九霄……你在做什么？！”

将捣儿交给盛善神君的九霄，此时闪身出现在不秋身前，麟破枪握在手中，直面天空雷云，雷云中传来的天道威压，将他一身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这是我欠他的。”

“欠个屁！那小子小子救的是这捣药仙，又不是救你！再说他这次可是欺瞒天道妄图逆天而行！此番天罚是他的天道命数，与你何干？你赶紧给老子回……”

“唰！”

麟破枪划过身前，残影随着声响消失，九霄转头看向天帝，眸光平静得可怕，天帝感受到他此时内心的坚决。

“方才你已阻我一次，如果你阻我是我的天道命数，那此时站在这里，便是我的天道命数。”

天帝正要抬起的手，突然顿住了。

他先阻了九霄救捣儿，是因，现在九霄为救了捣儿的不秋挡天罚，是果。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阻不了九霄要承担的因果。

两父子僵持，安静压抑的环境，让人喘不过气来。

旁边却突然传来一

声铃铛轻响，众人转头看去，却是由盛善神君施法术躺在半空的捣儿，正趴着，气若游丝地朝着远处的九霄伸手。

她想抓住他，可是她动不了、过不去。

发白的唇微微颤动，轻轻吐出几个字：“龙崽子，不要……”

她能清晰感应到，这次的天罚不同以往她所见的任何一次天罚，她不要九霄承担她的因果，不要。

可是她话音刚落，劫铃便被触发结界，将她笼罩，甚至隔绝外部声音传入。

看着闪烁泪光，无力敲打结界的捣儿，九霄神色软了下来，眼神满是眷恋与温柔。

他依旧想不起失去的记忆，但在听到捣儿应声要嫁给不秋后，他渐渐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是喜欢这捣药仙的。

不管是已经被遗忘的曾经，还是现在。

很爱很爱。

捣儿脖子上残存的红痕，是他冲动所为，伤害她，他也该受到惩罚。

这是他自己无法解开的心结。

“等我。”

九霄的声音被骤然响彻天空的连绵雷声盖住，可捣儿却看得清清楚楚。

此番为她拔除万妖珠，产生的九霄与她相连的感同身受，是单向的。她痛他便痛，但他痛，捣儿却不会痛。

九霄摸着胸口突然感应到的心痛心伤，他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

这是捣儿的感觉。

这是不是说明，捣儿在乎他、心里有他？

“九霄！！”

捣儿的声音嘶哑无法穿透结界而出，只能眼睁睁看着，从云层中骤然落下的无数天雷，顷刻将九霄身影湮没。

雷击如似有自我意识，蜿蜒而下还自寻了角度纠缠，声声传来令人胆寒的兽吼声。

“这是……远古异兽的声威！”

天帝眉心紧蹙，双拳握紧，却只能看着刺眼天雷攻击，不能上前。

天道命数、天道命数！

他先是天宫天帝，后才是九霄之父！

“吼！”

天雷中传来熟悉的龙吟声，霖牙瞳孔猛缩。

“霄弟，值得么……”

霖牙看了眼结界中泣不成声的捣儿，又看向被天雷簇拥，已完全看不到身影的九霄，他的心在发抖。

霄弟会不会就这么……

这次天罚，来的杀气腾腾，带着毁灭的力量，同时被天雷湮没的还有昏死的不秋。

捣儿哭的嘶哑。

老天爷，是我的因果，也该是我来承担，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到底要让我欠多少情，你才满意？

天道没有回应，可是天罚却结束

了。

从惊雷落下到消失无踪，不过十几个呼吸。

天空云散日出，却已是夕阳余晖。

金黄柔和的光普照，却也遮挡不住一身是血跪地的那道人影。

九霄手指艰难动了一下，却仿佛触发了什么控制，麟破枪应声瞬间断裂成数节，掉落在地。

“霄儿！”

“霄弟！”

两道人影先后闪现在九霄向前扑倒的身前，天帝将九霄抱住，九霄眼珠一点点移动，终于在目光一片猩红中，看到了他想看的那个女子。

捣儿，对不起，我可能要……失约了……

你不要哭，笑一笑好不好？我喜欢看你笑……

九霄眼睛缓缓闭上的瞬间，禁锢捣儿的结界消散于无形。

她从半空跌落砸到地上，可是心里的痛，已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