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忍不住撇撇嘴,看见哥板着脸,却不敢笑。他知道上官浅的碧茶之瘾一犯,所经之处无人生还……
上官浅拢了拢衣襟,秋日的风,愈发冷了,好在她带了桂花酒来。
中秋将近,月长老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只要宫尚角不徇私舞弊,席间不提三域试炼,他们兄弟二人相见,倒也无妨。
宫远徵正躲在厨房里吃独食,“豆豉蒸凤爪是你做的?”
“你哥让我做的。”上官浅道:“快吃,一会我将残渣倒了,就当没有这道菜。”
宫远徵的确没有想到,有些人循着饭菜香就来了。先是雪重子,然后是宫紫商与金繁,最后连宫子羽和云为衫都来了。还美其名曰:监督宫远徵三域试炼。
几十年间,月宫从没来过这么多人,平素冷清的水域一下子拥挤起来,前山与宫门外的饭菜铺了满桌,还有中秋节的月团与小饼。
云为衫在一旁煮茶,上官浅逐一斟酒,她刚给月长老满上一盏,宫尚角便举起酒杯,“月长老身负长老院重任,还要督促远徵三域试炼,尚角敬你一杯。”
“职责所在。”月长老与他酒杯相碰,各自饮尽。
见二人酒杯空了,上官浅连忙又满上。
“月长老能够网开一面,准许我与远徵相见,尚角不甚感激,再敬你一杯。”
月长老无奈举起酒杯,“角公子客气了。”
上官浅连忙再添酒,月长老见宫尚角还要与他再饮,端着酒杯转而去了另一头。宫尚角遥遥看了宫远徵一眼。他立即会意,起身走到月长老面前,举杯道:“月宫之毒更胜一筹,徵宫不能及,这一杯酒,我敬月长老。”
月长老忍不住扶额,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把这兄弟俩放进来……
想到客房之中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宫远徵扯了扯上官浅的衣袖,“正事要紧,你随我去看看金念。”
金念虽然中毒,时昏时醒,但是不曾运行内力,也没有冲破穴道,故而异人之血还没有扩散。
“她看似昏迷,实则是轻症。远徵弟弟表面上虽无碍,实则毒入五脏六腑。”客房内以屏风相隔,上官浅坐在床边,扶着金念起身宽衣。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上官浅,宫远徵虽然看不清屏风另一边的情形,仍然转过身去,双臂环抱胸前,“按照我说的穴位,依次针刺放血。”
上官浅方才看到他印堂发黑,状况并不好,“远徵弟弟自己的毒怎么解,也要如法炮制?”
“怎么,想要我在你面前宽衣解带?”她给他上药,也不是头一回了,“我倒是不曾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眼下整个宫门都凑齐了,一个个来监督我三域试炼,稍有不慎,遭殃的是你。”我一个男子又不怕被嚼舌根,宫远徵道:“我只有换个法子解。”
“什么法子?”
“你可听说过饮灰洗胃,吞刀刮肠?”
“略有耳闻。”她正是用了桑薪灰给角公子洗胃,数次呕吐之后才清除了余毒。虽说桑薪灰是平平无奇的常用药,可她先前偷偷来过月宫,也看过药品名录,偏偏缺少这一味药。
“月宫没有桑薪灰。”宫远徵道:“我待会儿去燃些草叶木枝,烧成草木灰备用。”
上官浅觉着他这一域的试炼应当能过,只听他又道:“此毒伤心肺,先刺肺俞穴,其次心俞,肝俞,胃仓,再刺魂门,命门二穴。”
上官浅在金念背后找到穴位,落手下针。室内是她细微的施针声,不过须臾,金念忍不住咳了数声,果真开始吐血,污血呈熟褐一般的颜色,背上几处穴位猩红一片,与宫尚角如出一辙。
内外出血,此毒是真阴狠。
“你代我连续三日施针,她的毒便可以随着污血排除体外。”宫远徵道。
上官浅道了一声“好”,只听客房之外,觥筹交错,酒局正酣,宫紫商引吭高歌,正在对金繁表白爱意。
金念失血之后,反而有力气下床,还能食些热粥。她劫后余生般地笑了笑,“没想到我还活着。”
“年纪轻轻,说这些傻话。”上官浅伸出一指点在她额间。
金念还以为徵公子要杀她。忆起这些日子以来,她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徵公子大多时候都在翻看药理医术。
她转而望向屏风,其上影影绰绰,不知徵公子又在调配什么药。金念吃了一碗粥,昏昏沉沉又要睡了,上官浅示意宫远徵离开客房,又悄悄掩上门,避免外面的喧闹打扰她休息。
“你是如何想到饮灰洗胃,吞刀刮肠的法子?”上官浅问。
“先前我也在想法设法解毒。”宫远徵蹙眉道:“直至我发现,此毒能在短期提升内力功法,而月长老最擅治病行医,而不是下毒杀人。我猜想,或许此毒不该称为毒,而是用量过度的一味补药。”
譬如生饮梅花鹿与马鹿之血,可大补虚损,能益精血,也可解毒。而将异人之血注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