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认为没有用的,就不可用。”素罗心想,我怎会知道谁不可用?
“终究是少年见识。”
“什么意思?”
“你只观察谁的武功高于他人,却没有观察每个人的神韵与心性。”
“日久见人心,只怕是无从观察。”素罗忽然想到元枢,悲伤与愤怒重新袭上心头。
“并非如此。”微生泱道,“你不会观察,是因为你没有经验,日后若能积累,只需看人一面,便会产生直觉。”
“相面吗?”当初若能相准苌旭,一定当场逃走!
“有一些类似,但又不同。”
“那……”素罗有些胆怯,仍好奇问道,“将军对我的直觉是……”
“博闻强识,深藏不露。”
“什么?我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素罗吓得下意识想要逃离。
微生泱,却轻轻将她揽住:“若非因你年岁尚幼,我绝不会留你活命。”
听闻此言,素罗心生寒意,却又感觉有些负担终于落地,正不知该说什么时,发觉自己已被拦腰抱起,随微生泱飞身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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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至午时,管斑医官已行至自己的医馆,见漆雕我父等在门口,先是一惊,看他手中没有木盒,才询问道:“令兄已被送来了?”
“是,师兄被安置在楼上。”漆雕我父笑道,“窥天鉴大人已将神医大人的忌讳告知小人,请大人放心。”
管斑无语扶额,心想小窥一定又把自己说得十分狼狈,只希望病患不要因此怀疑自己的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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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漆雕我师的床前,漆雕我父侍立床头,不再言语。漆雕我师虽不能言语动作,但神志清醒,知是神医前来,眼中忽现惊惧。
“漆雕大师,请你放松心情,以免影响脉象。”管斑道。
漆雕我师随即认命一般平静了下来。
管斑仔细摸索漆雕我师的双手脉象,发觉经脉紊乱,的确是修炼内力时受到惊扰所至,又觉此人内息虽并不深厚,却有一种莫名的迹象,让人感觉他的潜能极强,又说不清具体根由。看着漆雕我师期望中夹杂着恐惧的复杂目光,管斑心想治病要紧,其它问题以后再问也不迟,不过这次的别院竞技,他是赶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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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莫王宫一处偏厅之中,王上颛孙荃屏退左右,与丞相密谈。
“阖闾与明庶既结盟约,近日之内,必将进犯,丞相认为,以广莫兵力,可有把握统一遐方?”
广莫之主身体单薄,面容消瘦,但神韵之中,仍显精明。
“臣以为,我方胜券在握,只是王上需将亲王手中的兵权索回。”
“王弟长年驻守北疆,并无差错,突然索回兵权,只怕不妥。”
“明庶、阖闾位处东南、西南,而亲王在北,若趁机发难,我方将受双面夹击,到时王上若不想广莫被两国所灭,唯有让出王位,方能将兵力一统。”
“我已将绯瑜封为王储,难道他至今仍对争位失利耿耿于怀?”
“子女之权,又岂能与自身之权相同?”
“唉,我也了解他的个性,此事务必一举得手,否则,倒令他有谋反的理由。”
“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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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考核过后,藏州的人潮又开始流动,入选者暂留各部候旨,落选者陆续离开藏州。廉隅因尚需协助盛会前后的治安巡查,不能再和尉迟忠礼结伴,而尉迟忠礼也跟微生泱着看人比武布阵,每日头晕眼花,可谓无聊至极,方在相府接触文臣,便开始每日闲坐游荡,与门客结识交谈。
一日傍晚,有人传报国师已到相府求见,尉迟忠礼即随侍从前去。到得国师约见之处,只见管斑与窥天鉴也在场,尉迟忠礼心想是缃绮为避嫌疑,特地邀人作证。
“在下尉迟忠礼,拜见国师、管医官,司天大人。”
“先生不必多礼。”国师示意四人落座。
“是,前日相救尚未致谢,各位若有吩咐,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都是他们四个出力,先生不必将我也算在内。”窥天鉴道。
“听闻将军当日出兵巡查,是听了司天大人的建议,可见司天大人料事如神,这份恩德,在下铭记。”
“哈哈,先生言重了。”
“先生醒来之后,可有不适?”管斑道。
“在下神志清醒,未有不适。”
“那便好了。”
“尉迟先生……”国师暂等半晌,才开口道,“缃继与缃织可还安好?”
尉迟忠礼起身道:“国师恕罪,在下不知。”
“先生不是常与堂弟来往?”
“不瞒国师,在下临走前,曾与元旷、驸马一同设法扳倒绫妃,不料元旷被绫妃所杀,在下因遭诬陷而被通缉,驸马尚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