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飙到花江会所。
监控远远就识别出了车牌号,连盘问都无,月买茶畅通无阻地开着车进了号称青琐第一销金窟的会员制会所。
拿独栋别墅当路障左拐右拐玩得不亦乐乎,月买茶在朋友伸出手摁住她手臂求她减速时才想起来她没问言笑在哪?
二十四个独门小院,她要挨个找吗?
打道回府的念头即刻生出,又在一队侍者出现在车前时消散。
“你知道这个人在哪吗?”月买茶拿出言笑的照片给侍者头头看,在她的认知里,林霏开在这种地方的知名度应该不低。
早被打点过的侍者礼貌一笑,躬身道:“请您跟我来。”
*
花江会所,淮院。
二层的复式小楼,一楼吵吵嚷嚷,淫词艳语,嬉笑怒骂,当中还夹杂着问候祖宗的国骂,噼里啪啦声里摆件碎了一地,偶有几片细小的瓷片乘风而上飞到二楼,却又被轻舞的缦纱拍了下去。
素白色的缦纱后,贺知返拍了拍身边女伴的臀,叫她去看他翘首企盼的贵客走到哪了。
“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要出来玩,敢情是守株待兔?”贺知返手撑着脸,玩味地笑道:“了了那么黏你,你打个电话叫她出来不就好了。”
“拿她闺密做文章,当心她赏你耳刮子吃。”
宣正礼眼皮都没抬一下,边移棋子边道:“一个小三的女儿,称不起闺密。”
“错了,是小四。”贺知返移了棋子与他对弈,道:“她要是找我麻烦你给我拦着点。”
“我们一心下棋,什么都没听到。”宣正礼说。
贺知返笑了声,他要说些什么时,楼下的吵嚷里突然添了一道清灵女声。
贺知返连忙掀开缦纱往下看,只见一紫色短发女子站在人群中,颓丧的气息直冲云霄。
“咱们了了大宝贝怎么一副死样?”贺知返回头看宣正礼,惊讶的样子像见到了外星人。
宣正礼抬头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围栏旁。
楼下,月买茶耷拉着眼皮,朝中央沙发上疯狂扇人巴掌的狼狈女人喊道:“言笑,你手疼不疼?”
那些以中央沙发为中点或站或坐围成一团名为劝架实为看好戏的人闻声齐刷刷看向月买茶。
各地的纨绔子弟圈有壁,更何况月买茶还在上流圈时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所以在场看热闹的青琐纨绔一个也不识她。
但他们一齐被月买茶的相貌惊艳到了。
月买茶的容貌并不是时下流行的艳丽浓颜系,反而是很典型的清纯小白花长相。
她白皙的面庞上唇红似染血,下垂狗狗眼里的瞳色黑如点墨,鼻梁挺而鼻尖小巧,线条柔和而流畅,明明是好欺负的乖乖女长相,却让人感到心悸。
或许是那忧郁与疯狂交织的倦怠神情让她与偏远古堡里被打扰到的正苦恼怎么处理入侵者的非人类艺术家太过相似。
但人类克服恐惧侵犯异族地盘不就是为了窥视甚至沾染那超脱凡俗的美貌么?
第一个被蛊惑的人是个花花公子,他操起挑逗的笑容上下打量月买茶,友好的样子像诱拐女童的人贩子:“妹妹打哪来的啊?今年几岁了?在哪上学呢?”
月买茶看了眼他,走上前去。
“借过,谢谢。”她用刚好够看乐子的人们听清的音量说。
人群像提线木偶般被操控着往两侧让出了一条道。
那场面宛若摩西出埃及,上帝降神谕使红海分开。
月买茶走进那条道,她走到尽头,走到沙发旁,抓住涕泪横流的女人的手,心疼地摸了摸她红肿的掌心,“跟了我那么久,连扇耳光都不会,真是蠢货。”
看了看躺在沙发上同样涕泪横流的猪头脸,月买茶收回教言笑扇巴掌的想法。
“他出轨?”
言笑点点头。
“他是你正牌男朋友?”
言笑又点点头,她还补充了句:“我们正经恋爱的。”
月买茶点点头。
她最讨厌出轨男了。
她搬起一个大花瓶,轻飘飘若扔纸一样将那个花瓶扔到沙发上。
砰——瓷片四散,雨雪一样落了满地。
“杀人啦”的尖叫声自人群里传来,呆愣的纨绔们回过了神。
“****”“***”的骂声里,月买茶回看了眼张着嘴言笑。
她朝她露出一个由礼仪师和数学家打造出的甜美笑容,诚恳地看着她,等她的夸奖。
尽管相关的夸奖她听过很多次,但她还是乐于冒着耳朵起茧的风险再听一回。
掌风先一步袭来。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只扇人巴掌扇到红肿的朝左脸来,月买茶忽然觉得无聊。
原来上一辈跟同一辈的出轨受害者都一个样。
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