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张唯过得不可谓不意气风发,走起路来也带着风似的。
别人不知道原因,孟怀夕却清楚得很。
宝珍不再跟他闹脾气了,听听话话地吃完他给的山药粥和补血丸。
虽然可以供给的血液还是很少,但是张唯在炼药时故意每炉丹药少放一点,好歹给那些嗷嗷待哺的病人续上了药。
又是一个美好的清晨,张唯神清气爽地步入医堂,偷偷朝门外望了一眼。
唉,他苦恼地揉揉额角,又是忙碌的一天。
小药童神色慌张地迎了上来,“张大夫不好了!”
张唯不悦地皱眉,一大清早就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今天还能有什么好运气。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不就是人比往常多一些而已。放心,今日有一炉丹药出炉了,再多些人也供得上。”
“不是不是……”小药童连连摆手,“那些人是来……”
还没等他说什么,排在门口第一位的大哥眼尖地发现了张唯。他立马回头朝人群吆喝一声,“张大夫出来了!”
说罢,他一马当先,带领着人群浩浩荡荡地涌入了医堂。
“刘……刘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唯不明所以,一头冒水。
大腹便便的大哥用肥厚的手掌一把扯住张唯胸前的衣服,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你瞧瞧我的这副鬼样子,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只见刘老板口鼻歪斜,说话时舌头不自觉地偏向一侧,看起来像在做鬼脸一样,滑稽又好笑。
“还有我!”
“还有我!”
后方的人们也争先恐后地控诉自己身体的异常。
“我今天早上一起来,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我娘从昨天开始,一直发冷发热,现在还起不来床呢!”
刘老板的半边嘴角吊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是在笑还是在生气,“张大夫,我们大伙儿都是吃了你的药吃出了问题。难道你不打算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什、什么交代?”张唯硬着头皮,死撑着说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吃了我的药才变成这样的!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此话一出,瞬时间群情汹涌。
“我们这么多人就是证据!你若是没问题,难道是我们合起伙来冤枉你吗?”
“呜呜……你个天杀的,我们家砸锅卖铁地买药,以为能让娘亲好过一些,没想到遇见了你个骗子!”
“骗子!骗子!骗子!”
愤怒的人们步步紧逼,小药童早就不知跑到哪里躲难去了,只留张唯独自一人面对。
他被数十个人团团围住,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几乎把他淹死。
“让开!通通都让开!”
威严的声音响起,人们不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佩刀侍卫“噌噌噌”地跑进来,井然有序地排成两列,刀出半鞘把两边的人们隔开。
一个夫人带着仆从随后走入,一见到张唯就大声呼喊,“张大夫,快来看看我的毓儿!不知怎的,他突然上吐下泻的,这会儿昏迷不醒了!”
来人正是陈莲蒂,她侧身让开,由得仆从把昏迷中的沈毓往张唯面上送。
其他人虽然不知道这个夫人是何人,但是看她的这个阵仗都能猜出她的身份不凡。
于是纷纷趁机在这位夫人的面前打击张唯,“这位夫人,你可求错人了!说不定他才是害得令公子昏迷不醒的真正元凶呢!”
“你们什么意思?”因为忧心沈毓,陈莲蒂还未发现此处拥堵了那么多的人。
“沈夫人你别听他们乱说!他们求药不遂,才会如此恶意中伤老夫!”张唯慌乱地口不择言。其他人任他们再闹腾也翻不出天来,沈家可不一样呀!
“我们求药不遂?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夫人看清楚了,我们都是吃了他的药才变成这样的!”
“沈夫人,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我们进内堂去,老夫定会救醒沈小公子的。”
说着,张唯甚至想从仆从的手中接过沈毓,企图利用陈莲蒂的威压逃离现场。
怎料,陈莲蒂大声尖叫着拍开他的手,“别碰我的毓儿!想来也是了,自毓儿开始服用你的丹药,虽然平常的饭量是增加了,但却日益痴傻,最近连娘亲也不会叫了。原来你才是罪魁祸首!”
“来人!”一个侍卫出列,“速速回府向公爹禀报,张唯庸医误人,乱施针药,送官法办!”
“好!”人人皆拍手称快。
“请各位冷静一点。”在一片欢腾的声音中,这把清冷的女声显得尤为碍眼。
人们纷纷警惕地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身素衣的孟怀夕手捧着一个小盒走了进来。
陈莲蒂不屑地斜睨,轻蔑地嗤笑道:“你不就是那个冒认人家徒弟的那个,那个什么来着。现在你的师傅都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