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了。
“夫人……”
这位夫人的丈夫也才三十来岁,是户部的书记,仅仅从六品。面对妻子的生命危险,这个年轻的微末官员既无法在众人面前去投奔越王,更没勇气大声说要杀便杀誓不从贼,只能跟着妻子一起流泪。
年轻的妇人绝望了,她推开了喋喋不休拿她威胁众人的文士,大喊一声“奸贼必不得好死!”,便推着脖间的大刀割破了自己的颈动脉,顿时血液喷涌而出,溅了身边的兵贼一身血。
她的丈夫委顿在地,凄厉惨叫:“夫人!”
可他的夫人已经软软瘫在地上,成为一具没有声息的尸体。
越王出师不利,脸色晦暗,声音冷硬得可以嚼碎冰碴:“再押一人来,我倒要看看还有多少人嘴硬。”
甲士靠近,女眷们害怕地尖叫起来,她们已经见过前一位被抓出去的女眷的下场,实在害怕自己也会送命于此。
赵母站了出来,“不必再挑了,让我这老婆子出回风头吧。”
不必人押着,她便自己走到了众人面前。
越王问道:“敢问老夫人是哪家家眷?”
“我是‘文忠’御史大夫赵刚的母亲!”赵母面向众人回道。不用越王再问,她自顾自地说道:“我儿已经过世,王爷用老婆子可威胁不了谁了,但今日在我们赵家的府上在我儿的葬礼上,王爷带兵造反,我赵家人身为主家又岂能不站出来表个态,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我赵家不懂礼数。”
“呵!”她冷笑了一声,“我与王爷说礼,不知道会不会贻笑大方,毕竟衣冠禽兽之辈又岂能懂礼!”
越王的脸色开始铁青,旁边的文士厉声喝道:“住口!你这无知老妇懂什么……”
赵母没有理会文士的喝止,提高音量继续怒怼:“可是天下人知礼,贼就是贼,扯什么太|祖、盟约,也掩盖不了你骨子里的下|贱,装模作样了二十年,拉拢了些见利忘义的墙头草,也只敢趁着陛下病重,逼迫妇孺幼子让位,呸!”
赵母叉着腰啐了一口:“下|贱胚子就是下|贱胚子,连造反都找不到名号,弄出个什么太叔,简直是千古笑话,我劝你还是撒泡尿照照自己,别把自己脸上那几根老鼠须子认错了,以为自己真有真龙之相。”
在场的文官听得酣畅淋漓,总算明白赵刚作为御史台第一喷子的功力师从何人了?
刚才害怕得哭作一团的女眷们也是听得目瞪口呆,已然忘记了害怕。
惟有越王,已是怒火难当,拔出剑来,挥剑要杀了赵母,“你这腌臜婆子,本王要把你大卸八块喂狗!”
赵母浑然不惧,“猪狗之辈,人尽唾之。”
越王的剑挥下,在众人的惊呼中,没有伤害到赵母。
越王的剑被一支小袖箭射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