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雨水里泡着,心中"蹭"的冒出一团怒火。
"涣青倚绿,你们能打吗?"长洲虽然想管,但也先考虑了一下自己这边有没有人能保护自己。
"能打。"两人异口同声。
"走吧,下去看看。"长洲要下马车,涣青蹲下打算背她。长洲拒绝,"不行,我们是去伸张正义的,你背着我,气势先漏了一半,你拿着伞站我旁边吧,待会要有人打我,你就打回去!"
涣青答应,徐棠观拿过雨伞跟着下马。谭揽月唤了声倚绿,倚绿过去给她撑伞扶她下车。
一边走一边给自己撞胆,长洲手拉着涣青,深吸一口气对华服公子大喊,"喂!你凭什么打人!"
高个的华服公子眼睛一抬,平视前方,只看到了涣青,他冷笑一声但不搭话。打人的奴仆没听见公子出声,手下动作依旧不停。
"说你呢!你为什么打人!"长洲又嚷了一句。
公子终于找到了声音来源,见长洲穿着官学青衿,年纪不大,面上有些不屑。
"你哪家的?我的事儿也敢管,你出门前娘老子没教过你见到我绕着走,知道我爹是谁吗?"
旁边站着的公子们窃窃私语,然后笑起来。
"哦。"长洲也笑回声,"怎么?你娘没告诉过你,你爹是哪位吗?"
公子们脸色表情一滞,不敢再出声。
"牙尖嘴利,再多说一句连你一起打。"公子拖住手里的少年就要走。
"国朝规定,不可在市行凶,你一是打人,二是抓人,三让道路堵塞。"长洲绞尽脑汁想挤出一句骂人的斯文话,想了半天又只说出一句,"你娘老子没教过你吗?"
那公子终于肯用正眼瞧长洲,他想看看什么这么不怕死。
"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他与长洲对视,语气一句比一句冷,"叫你莫多管闲事,你不听?"
明明看上去得有十七八岁了,怎么中二期还没过?
"你没有缘由打人就是不对,且你还想带你身旁的少年回去,他看上去很是不愿,为何不能好好说清楚你们之间的恩怨。"
"恩怨?"公子笑起来,但面上丝毫没有笑意,"没有恩怨,只不过看上他了,这是给他面子呢。"
呵,断袖且喜欢小孩子。
"这不可,你若不放开他,我就要报官。"
被抓着的少年对长洲没报太大希望,方才心里觉得她是不清楚眼前人的身份才敢管闲事,现在是觉得她太天真,真好笑。
地上被打的人听见声音,费力的看了一眼长洲,认出来这是以前跟着自己走了一截路,又买了自己灯的贵人。给她付钱的则是探花郎,探花郎是徐府大公子城里无人不知,那她就是徐府小姐了。
他朝长洲的方向声嘶力竭的叫喊,"姑娘救命,他们要强抢我弟弟去那污秽之地!小人家里清清白白的,绝没有得罪过几位公子的地方!求姑娘救小人弟弟!"
他喊出这几句话彻底晕死过去。
知道这堆公子哥是完完全全的过错方,长洲心里有谱了。那人不说话,长洲又用报官吓唬他。
"我就是官,这天下所有官爷见我都得叫声公子,你待如何?"他极其骄纵又轻蔑,长洲心里七上八下的。难不成他是太子?还是皇上?
到后来想想不至于,皇上为民,太子是储君怎么会这么荒唐。
"难道陛下来了也要称呼您一声公子么?"徐棠观听了这么久,又想到听到的传闻心里已经知道他是谁了。"十一殿下闲得慌,不在府上温习课业,倒出来做这档子事儿,真叫人吃惊。"
高碣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多管闲事就算了,竟还要像太傅那样教训自己,他实在不能忍。
长洲还没反应过来,有一鞭子向自己头脸打过来。她愣在原地,焕清用一把匕首缠住鞭子,往前一拉,鞭子就到了他手里。
那是一条观赏性大于实用性的鞭子,说是武器不如说是一个配饰,鞭身布满精贵花纹,手握住的地方仔细的缠着柔软的羊皮。
"还给我!"高碣发怒,"宝慧,瞎眼的狗奴才,还不给我拿回来!你是死了吗?"说完一脚踹上宝慧的腰。
那个宝慧本来就是俯着身子立在一旁听差遣,他没留神,被踹出一段距离,脸部抽搐也不敢出声。脚步虚浮的走过来低着头,双手抬起,腰更弯曲。
涣青看了一眼长洲,长洲突然觉得没意思了,和他这种十七八岁了还嚣张跋扈,出事就打骂奴才的人,是非常典型的旧社会的废物。
"给他,吵来吵去的没个结果,直接报官吧。"长洲疲惫出声,涣青把伞留给长洲,飞快转身去府衙报官。
官府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来了人,不过并未给长洲几人好脸色,反而是略过她们去给高碣请安。
离得远又下雨,他们又刻意压低声音,长洲听不清楚对话。有个皂隶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