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只温热的手覆到额头上,尹岑终于有所反应了。
不是幻觉,是他善心大发,忽然把她搂紧怀里,抬手在试她的体温。
“你干嘛?”尹岑躲开他的手。
很明显,薄聿川看出她生病了。
不过这是他两天两夜的杰作,他心里应该最清楚。
虽然看不出他有什么内疚之情。
但是当他让司机调头去医院的时候,尹岑慌了一下。
她赶忙坐起来,对司机说:“先去扫墓。”
上学时考试都没见她如此积极。
可见尹岑在这桩婚姻上用心之深,日月可鉴。
薄聿川见她淡妆都遮掩不住的苍白,大概率没力气撑到扫墓结束。
也不知道她在抗拒什么,从始至终对他的防备心就没有放下来过。
到医院后,量完体温,医生毫不犹疑地建议她吊盐水,再躺下休息,性生活不要过度。
尹岑默默低下头,不敢去看薄聿川的表情。
结果,婚后第一年的清明节,他们没回老宅扫墓。
直接回七章别墅休息了。
尹岑不知道薄聿川用了什么当做理由,如此奏效。
不但把扫墓这件事都能给挡回去。他自己也没去。
想太多很累,连呼吸都累。
她太疲惫了,吊完盐水回到家就睡着了。
薄聿川把她送回家之后,就回公司上班了。
他临时接到公司电话,说有紧急公关问题,需要他过去才能做决定。
北城四月份的温度仍然在十度以下,冷风瑟瑟。
离开之前,他回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尹岑。
她在毫无防备意识的情况下,缩在被窝里睡觉。
房间里开了恒温,穿夏季的T恤都没有问题。
她一副很怕冷的样子,把自己裹得很紧,露出来的脸蛋乖乖巧巧的,娇憨又可爱。
他心下一动,伸手摸她额头,顺便把被角掖好。
谁知她忽然颤抖了一下,倏然睁开眼。
薄聿川被那种防备且害怕的眼神刺中,本来想试试她的烧有没有退,现在只能不尴不尬地收回手。
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薄聿川见她皱着眉头,兀自翻了一个身,转过身去,默默背对着他,留下一个毛茸茸地圆脑袋,像个受伤的小动物。
他只能转身离开,再轻悄悄地替她带上卧室的门。
吊完盐水后,药物开始起作用了,尹岑昏昏欲睡,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那晚她睡得很舒服,一夜无梦。
薄聿川晚上没有回来,应该是留宿在酒店了。
薄氏旗下有个酒店,在集团总部的旁边,忙得太晚的话,他经常不回家。
第二天醒来,尹岑神清气爽。
还好是年轻,身体好得快,一下就恢复了九成九的体力。
楼下放着早餐,热乎乎地冒着热气。
南城专属的桂花甜粥,软软糯糯的,闻着就香甜可口。
刘阿姨说,是先生准备的。
半晌,尹岑才反应过来,问她先生在哪。
刘阿姨神秘兮兮地说,早上从外面回来过一次,特意亲自下厨做的,估摸估摸她快起床了,才让人端上来。
尹岑一愣,他亲手做的?
这么闲,跑回来给她做饭。
刚好手机就放在旁边,她拿起来,咔嚓拍了张照片。
随手发到姐妹群里,装模作样秀恩爱,附带一句:[狗男人一碗粥就把我打发了]
乔京楚:[生病了还有这个待遇?]
吴忧:[嘻嘻,这么体贴呀!]
乔京楚:[怎么着也得两碗!]
吴忧:[果然是个面冷心热的帅哥!]
尹岑翻了个白眼,啪地按上手机。
心里一阵无语。
早上遇到点堵心的事情不算什么。
当天回公司上班,她才是经历了人生中最惊心动魄地一整天,想想都眼花缭乱,上天真是不给她安稳。
一天上班也就八个小时,转瞬即逝。
她却遇到了三件大事,件件让人头大——
那一刻,尹岑脑海里想过无数种办法。
甚至都有点想回炉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