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是从七叔家买来的,也就这么多啦,他是操老底了,让我先拿去给病人用。”小肖补充说,“超哥可是个好人啊,讲义气,我之前跟他提了一嘴,他就记在心上了。我知道那玩应不好掏弄,前天下午我专门去了七叔家,可人家就是不卖我,说是种的都被铲光了,剩下的自己留着用呢。他那个态度太让人受不了啊,别说坐下来歇口气,没说两句话就往外撵我。可晚上超哥就给我送到宿舍,我当时高兴坏了,心想这下可够用啦。”
“你前天是几点去的七舅家?”刘红光感到其中有些蹊跷。
小伙子没打喯地回答他:“我是前天天黑前去的,先骑车到的少芬家,给她送安眠药。然后就去七叔家了,还在小郭那儿要的矿泉水。那瓶水我还没来得及扭盖呢,净跟他吵吵了,忘在他家外屋的桌子上啦。”
刘红光继续问他,“七舅没卖给你,你是立刻回城了,还是在村里没走呢?”
“你这话说的!人家不卖,我还能死皮赖脸地不走啊。”小伙子可能是吃急了,忍不住打了个嗝,“我出了他家就骑车回城啦,大概是九点半吧,超哥就来了,给了那包子烟膏。嗨,昨天师父没上班,带着师娘去省城看病了,要不我早就脱手啦。”听他的意思,还有些埋怨天公不作美,没及时脱手后悔呢。
在两个人的耐心劝说下,肖志国最后想通了,跟着他们下山去派出所说明情况。
在山路上,刘红光问他,换没换七舅家漏电保护器的电源线呢?得到的回答是坚决的,“我动他家电源线干啥?那是会死人的。就为了人家不卖烟膏,把火线和零线给换了,有那么大仇吗?要是那样,这周围村子的电线得换多少家呀?可是个大活。”
又问他是不是帮着七舅拆电水壶了,肖志国说没有,他倒是看见外屋桌子上摆着了水壶,是完好的。
刘红光一算时间和事情经过,电工肖志国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啦。那是表哥换的,也不可能,于情于理他都不会去做。七舅是半夜死的,他前半夜就回县城了,还能半夜再折回来,图啥呀?
待他们刚进村子,便碰到扛着锄头的八叔,“大梅她女婿,你们上山啦?”精瘦精瘦的老头子原来呆滞的眼神今天却有了神采,似有什么稀罕事儿触发了他的交感神经,“你们不知道吧,大魁出事啦?”
“出啥事了啦?”张强好奇地问。
老头子警惕地看了看刘红光和肖志国,但还是憋不住说出来,“今天中午县里来人啦,去了大魁他家,翻箱倒柜搜了半天,他没出事能来搜查吗?听辅宽说呀,大魁前天晚上回村欺负了他小姨子,霸王硬上弓。那丫头性子烈呀,吃了一整瓶安眠药自杀啦,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你说他媳妇能饶了他吗?”
这可让张强和小肖瞠目结舌了,王魁尽然做出如此罔顾人伦的丑事来。而刘红光心里却波澜不惊,早在医院时就猜出会是这样了。
那两个同伴对王魁的恶行痛骂了一道,直到进了警务室的屋子。肖志国的出现让辅警大吃一惊,本能地要掏手铐把他拷住,还是屋子里的村长王斌和大舅王辅臣把他拦下。
他们三个应该是在谈事情,那两个人迫不及待地头一句话,就是问电工为什么要换电线。当肖志国把事情的全部经过和盘托出后,他们不吱声了,尤其是大舅似五雷轰顶,嚷着叫张强给儿子打电话,问问烟膏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行为当即被辅警制止了,说是事关重大,一定要先向上级汇报,以免打草惊蛇。
“这回可严重啦,小超指定是去了辅才家,他是给他七叔送电笔的,然后鬼迷心窍偷了人家的烟膏。后来辅才修水壶触电了,引发了心梗。怎么生出个这么不争气的玩应?丢人现眼,干什么不好去偷啊。”他现在顾不上查找掉换电线的人啦。
“三叔,你先别着急,说不定是七叔给他的呢。”王斌宽慰着王辅臣。
刘红光听大舅提到电笔,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向辅警小郭问道:“电笔上的指纹查清楚没?”他没有称呼对方的名字,郭冷和郭凉着实混淆不清。
“弟弟,你真行,所长都夸你有两把刷子。电笔上的指纹提取了,确定有三个人的,王辅臣王老师、王超的,另一个据我们了解的情况,应该是你的吧?绝对不是王辅才的,他的指纹派出所有存档。”
“我是碰过那个电笔,帮大舅查漏电呢。”
见刘红光承认了,辅警严肃地问,“你前天晚上都去了哪里?”
既然小郭代表官方询问,就得积极配合,刘红光把自己的行动轨迹全部说出来,还让大舅和姐夫给他证明。
“这么说,你和王老师都没去过七叔家,现在只有王超去过喽。我立刻向上级汇报,还要带肖志国回镇派出所。”他说走就要走。
刘红光喊住他,“郭哥,你有没有注意到?电笔上没有七舅的指纹,那电水壶是谁拆的呢?难道还有另外一把螺丝刀?可若是七舅家有工具,还让我表哥把电笔送去,那不是多此一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