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见周围的地貌景物又变了,别说是乌鸦啦,不远处的大道也不见了,就剩自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身边是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刚才的小树林子转眼间像发面团子,膨胀茂盛得无法想象。自己双手抱着那棵被雷电劈死的枯树,脚下踩着凸凹开裂处,树干的中心已经溃烂殆尽,像一扇受潮变瓢的门板矗立着。
“哥们,有野猪撵我!”有人上气不接下气地爬上树来。
是他!在火车站见过,是站里的年轻电工,在大舅家吃饭时听表姐说他叫肖志国。刘红光特意端详着小伙子,呦,这小绿豆眼真的不大,倒是没有大舅说得那么夸张,一定没有经过整容的。
没工夫儿去合计那对小眼睛了,树下有只膘肥体壮、皮毛铮亮的大野猪正哼哼叫呢,也不知道身上蹭了多少松树油子,像披上一幅坚固厚重的甲胄。它一定是对大树发了脾气,哐哐地撞着摇摇欲坠的树干。
“小光!快拿双响崩它,往它身上崩。”树上的表姐夫大声地喊。
哪里还有二踢脚啦,早在参仙谷用光了。可两个人在枯树上,这畜牲一个劲地拱,不定哪下就得拱倒喽,看它那对大獠牙可比西班牙的斗牛还要尖利。
情急之下,刘红光拔出腰间的匕首一跃而下,落到野猪的跟前挥手便刺。猪皮着实又厚又硬,可利刃也不是吃素的,攻击者的力道已今非昔比。只扎得那家伙嗷嗷怪叫,带着插在后丘上的匕首掉头就跑。
电工小肖得救了,他还心有余悸地东张西望呢,生怕野猪卷土重来或是招来援兵。
“你不是车站的电工吗?咋跑到山上来啦?”刘红光不知道发生的事情,那功夫他还在二楼睡懒觉呢。
小伙子卡巴着小眼睛,支支吾吾地说:“我来山上采蘑菇。”
“采蘑菇的小伙子呗?怎么没背筐啊?还穿着拖鞋,光着脚丫子。”此时,姐夫张强从树上下来,充满敌意地盯着肖志国。
“姐夫,是您呀!我可能是梦游了,一觉醒来就在林子里啦。你有吃的吗?我饿得心慌慌。”
张强从地上的筐里拿出月饼和水递给他,瞅着小肖狼吞虎咽地咬着。
“去投案自首吧,你躲到山上能藏多久?想当野人,当兰博呀?你还没那个本事。警察在四下里找你呢,早晚被人家逮着。年轻轻的干点儿啥不挣钱,非得犯法倒腾烟膏,也不知道你是奸,还是傻?”
“我不去!我躲一天是一天,实在活不起了,就找根树杈子上吊。”小伙子满嘴的月饼渣子,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你这小子,至于吗?去派出所把事情交代清楚,可能念你是初犯,能得到宽大处理,教教育育就没事啦。你一死了之,不想想你的父母,你媳妇,还有孩子呀。男人,要能成事,更要能担事,有错就改,重新做人嘛。”张强出于好心开导他。
提起家里人,肖志国哭得更伤心了,“昨天晚上,我正跟同事打扑克呢,有人告诉我,警察来宿舍找我。我这心里就知道不好了,一定是那包东西惹祸啦。我一害怕脑袋瓜子嗡地一声,不知道咋办啦,就从二楼跳阳台跑了。”他抹了把眼泪接着说,“事先我就说量太大,太大啦,超过规定是要枪毙的。他就说没事儿,除了我俩没人知道,省得一次次的麻烦,被人发现了更事儿多。”
另两个人都听明白了,看来是团伙作案,那个人一定是卖给他烟膏的王辅才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你可要知道,那包东西卖到社会上,得害了多少个家庭啊?你要为此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一辈子都毁啦,你的孩子都得跟你吃瓜落,不值呀。”张强深恶痛绝地训斥他。
“我没害谁呀!也没卖钱啊!”肖志国还挺有理呢,耿耿着脖子嚷着,“我是为我师父掏弄的,师娘对我不错,可不久前在县医院被确诊得了绝症,她没有麻药疼啊,我是不忍心才到村里找烟膏的。都怨你家小超,一下就拿来那么大包,这回可摊大事儿啦。”
刘红光和张强差点儿惊掉了下巴,咋地?烟膏是王超给他的?他是从哪里弄来的呢?难道也做违法的事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