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关头!快来看!这位小哥还有口气!”
濮灵俯身在小飞的身旁,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惊觉他还尚存一息微弱的呼吸,赶紧连忙呼唤关天宇。
关天宇闻言,飞身奔至小飞身旁。
眼瞧着小飞此时浑身上下皆是一道道焦灼伤痕,关天宇悲痛不已,这可才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啊!
如此一个无辜的小衙役,怎么也会被牵扯在这凶险之中呢?
“小飞!小飞……”
关天宇用手臂小心地托起小飞的肩膀,轻轻地呼唤着他。
“我……”小飞痛苦地□□着哼声。
“胡寿!快把水袋拿过来!”
关天宇冲着身后的胡寿大喊一声,站在一旁惊惶无措的胡寿听到后,手忙脚乱地抽出挂在他腰间的水袋。他正要打开时,一时紧张失手,竟将水袋掉落地上。
胡寿还未来得及俯身,濮灵已是立即将掉落的水袋捡起来,快捷地递给了关天宇。
关天宇打开水袋塞子,小心翼翼地递到小飞干裂了的唇边,缓缓地让清水湿润了小飞的嘴唇,然后才能喂了他艰难地喝了几小口水。
随着咽水入喉,小飞慢慢地恢复意识,他努力地睁开眼睛,一眼见到眼前之人,发现正是他昨夜在金源堂见到的那个大汉!
小飞激动地发出“呜呜”之声,吃力地微微抬起自己的右手,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衣兜,又指了指关天宇。
关天宇把水袋塞好扔回给胡寿,才顺着小飞的指引,探手摸进小飞的衣兜,掏出了几张褐色纸皮。
濮灵见状,赶紧帮忙接过这几张褐色纸皮,打开一看,里面书写的,正是通关出行的相关文书内容,并加盖了清丰县衙的朱红方形大印。
她将打开的纸皮递给关天宇查看,关天宇轻呼:“这是官府的通行符节牒文!”
小飞弱弱地微微点头,忽然脸色一变,他控制不住地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艰难呼吸着……
关天宇瞧着小飞的情况不妙,连连大呼:“小飞!坚持住!我马上带你回县城!小飞!千万别闭眼!别睡!”
司卫鸥、竹仔鱼也应声急忙靠近过来,却只见小飞又大口喘了两下呼吸,面容似笑非笑,眼睛已然渐渐闭上了。
小飞,死了。
“到底……到底这是怎么了?啊!啊!啊!”司卫鸥一时忍不住,冲天大呼大喊。
胡寿、竹仔鱼两人性子弱,眼泪一流,二人都是“扑通”一下跪倒在小飞的遗体旁。
濮灵咬着朱唇,眼眶盈盈,哽咽于喉,终于还是忍不住,侧身轻轻抱住此刻也是伤心难过的司卫鸥,小声地哭泣起来。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司卫鸥猛地推开濮灵,转身在地上捡起一柄银执卫的长剑,正欲双手持剑刺向那四个跪伏在地、不停颤抖的守备兵丁。
但一个身影闪在他面前拦住,却是关天宇。
关天宇一把夺过司卫鸥手上的长剑,厉声叱喝:“别胡闹!”
司卫鸥不满地对关天宇大吼着:“我没胡闹!他们都是坏人!都是害了这些好人的凶手!杀了他们!给捕头大哥和衙役小哥报仇!”
“冷静一点!”关天宇雷霆棒喝道,“杀了他们,郑捕头、小飞就能活过来吗?”
“那你们呢?你们不是也杀了吉槐村的那些银执卫吗?你刚刚不是也杀了那个兵痞吗?你在紫薇门下,杀的人还少么?”司卫鸥忿忿不平地反问。
被司卫鸥提及“紫薇门”,关天宇脸色一变,面容一时黯然失色。
他默默不语,随即摇摇头,沉声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但绝不是凭一己喜好,而滥杀、乱杀、冤杀。”
他发觉此时不仅司卫鸥,甚至是濮灵、竹仔鱼、胡寿,都是一副迷糊不解的表情看着自己。
关天宇沉吟片刻,才继续说道:“我在边塞杀退敌军,是作为疆域将士,保家卫国;我在紫薇门下拼杀叛逆,是作为金执卫,尽忠护卫;我杀在吉槐村的银执卫,是让他们为吉槐村无辜的冤魂、为胡伯赎罪;我杀那个兵痞,是因为他实属罪恶滔天,害死郑捕头、小飞,牵连罪及老棠头、金大夫等人。”
关天宇又指着那四个惶惶不安、跪伏在地的四个守备兵丁:“但他们几人,不过奉命行事,又未参与杀人放火,郑捕头、小飞的死也并非他们直接导致。我们若是肆意滥杀,于情于理,有何依据?”
关天宇的眼神向司卫鸥、濮灵等人一一扫视过去,语重心长地说道:“每个人都是娘生爹养,每个人都是血肉之躯。没有任何人,可以凭借个人的喜怒哀乐,强横夺取他人的性命。我不得已而为之,是为救人,是为了解困,是以我宪察军金执卫之身,是依据大司卫王朝法典律例,才能对他们定罪行法。而不是,一腔怨愤,为了报仇而杀人,为了快欲而杀人。”
他又蹲在司卫鸥面前,一脸严肃,郑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