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
其间点缀着曲水流觞的墨石盘,各色大大小小的亭台楼阁,沿着风雨长廊还能通向其他的几个院子,也布置各色盆栽雅戏供来客赏用。
随着宾客陆续到来,原本聚在一起的池家众人也渐渐散开,有的去了门口迎接友人,有的带着一众朋友游园。府里的小厮侍女们都忙得脚不沾地,池桑把自己院里的几个人都派了出去帮忙,本来碧筠和合蕊跟着她,这会儿也被她打发去干活了。
她参与了筹备,看着这一派井然有序、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得意。
她看看日头,已是巳时,便算着时间,慢悠悠地往大门那边过去,果然,她刚走到大门附近,就看到一个公公急匆匆地大步冲了进来,不一会儿,所有人都往大门这边赶来。
等父亲他们也气喘吁吁地赶到了,池桑才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桑儿!”继母说:“太子殿下马上就到了!快过来!”
本来车水马龙的门口,这会儿门口众府的马车都被赶到了一边,路面被清空,所有人井然有序,静静地候在门口。
池桑站在池胥的后面,她的前面后面都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看不到前面的情况。
不多时,随着一声“太子殿下驾到!”,众人一同行礼,前边一个中年男人说了几句什么,池桑没听清,只看到周边众人都在附和。
几句谈笑后,由几位重臣和祖父作陪,拥着太子往海棠院那边过去了,众人恭敬后退开,让出一条道来。
他们路过池桑前面时,池桑偷偷抬头瞟了一眼。
祖父在一群人边上,侧躬着身子带路,他满面红光,一脸荣幸非常。
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位中年男子,头戴翼善冠,穿着一件云肩通袖龙澜圆领袍,腰间玉带很是华贵,左手带着玉扳指和一红一紫两枚宝石戒指,行动间尽显贵气,应该就是太子了。
皇上子嗣不丰,三十多岁才迎来长子,他大喜过望,在长子十二岁时便册立其为太子。
太子的一举一动,都在万众瞩目之下,池桑虽然一贯对朝政不甚关心,但也不时听到有关这位殿下的传闻。
据说他早年时行事宽厚,待人仁和,但不知怎的,近些年来,他却变得越来越暴躁不安,不仅对三个弟弟不假辞色,还经常在朝堂上与重臣争持,令皇上颇为头疼,多次训斥。
就这会儿看来,太子倒是心情不错,他和颜悦色,笑脸盈盈,时不时和身边几个重臣说笑上几句。
等他们走远了,这边的众人才放松下来,说说笑笑的,也都跟着往里面走了。
“池桑,”池胥问:“要不要一起过去?我刚才看到花兄也来了。”
上次花钧鹭在青蚨茶室为池胥解了围,池胥后来去特意去花府道谢,两人一聊之下,竟然非常投机,他便开始自来熟地对花钧鹭称兄道弟起来。
“不了,”池桑说:“我在这里等微婉。”
看时间席微婉就快到了,要发挥预测的优势,就尽量不要去改变什么,池桑打算贯彻这一点,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远远地看到席府的轿子,便迎了出去。
席微婉的祖父是大理寺卿,她的父亲没有入仕,与池桑父亲交好,两家又近,两人从小交好,可谓是不拘礼数,无所不谈。
相比起池桑,席微婉只能算得上是长相清秀,但她家学渊源深厚,腹有诗书气自华,又光华内敛,就像一块温润的璞玉,在她身边总令人如沐春风。
席微婉一下轿子便看到了池桑,她跟母亲说了一声,便脚步轻快地往池桑这边小跑过来,两人结伴往府里走。
“你来迟了一步……”池桑正绘声绘色的给她描述刚才太子驾到的盛况,就听到一阵小小的骚乱,周边的人突然都看向门口的方向,有几个人皱着眉窃窃私语起来。
池桑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奚世年带着他的夫人和小妾一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