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和国师就这么走在大街上,周遭的百姓也都习以为常,大多无视,也有百姓点头致意。
这年头要是没有战乱,河梁真算得上是世外桃园。
百姓各安其生,君臣与民同乐。
离侯府有一段距离时,姜恒问道:“朕方才听侍卫说,昨夜是七夕?”
国师疑惑的问道:“自然,这有何不妥?”
“朕去神庙时是初六,却只觉得过了一夜。”
“这就怪了,臣七夕到神庙布阵时,并未看见陛下。”
姜恒略作思量,猜测道:“莫非那诡召可以篡改时间?”
“这......臣并未遇见诡召,其中玄机,或许寻回命星的残页可解,但至少这个诡召不会伤害陛下,如今陛下手持荒渊,控制红伞更是指日可待,陛下圣明,又得神兵护持,定成大业,不必纠结这些。”国师缓缓说道。
说到底,陆瑾礼从来没把明媚当成人。
姜恒还是心下难安,却也没什么办法,说道:“也罢,如今国师功不可没,待尘埃落定,朕另行封赏。”
国师笑道:“臣一心为国,不求封赏,但臣妹不谙世事,爱女心切,她与侯爷都是至情至性之人,若有得罪陛下之处,还望陛下海涵。”
姜恒摆手,说道:“国师言重了。”
景家在城南,从京郊过去约莫半个小时,姜恒到的时,景家正门已挂上白布经幡。
按说,幼子夭折是不宜大操大办,景家如此布置,可见有多重视这小公子。
出来迎的是景家的家主景肆,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景肆和姜恒是自幼的玩伴,姜恒见旧友葳葳蕤蕤的模样,关心道:“阿肆,是朕食言了,没护好百姓。”
“陛下,你相信鬼杀人吗?你信吗?何其荒唐啊陛下,这孩子是我和阿楼唯一的血脉...”景肆崩了一夜的情绪忽然决堤,双目通红...
景肆是河梁出名的少年将军,早早继任家主,战功赫赫意气风发,别说哭,这些年姜恒都没听他叹过气。
景肆有一正妻许氏,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感情不深,却也算相敬如宾。
那阿楼是景肆卧底西夷时遇到的女子,因为倾慕景肆叛逃部族,甘愿来河梁为妾。
景肆与阿楼感情甚笃,但三年前西夷刺客混入河梁。
那刺客杀不了了姜恒,杀不了景肆,也杀不了朝廷大员,盛怒之下,将匕首刺向阿楼,美其名曰替西夷清理门户。
阿楼惨死,只留这个儿子。
许氏贤德,景肆溺爱,都说这孩子在景家地位胜过嫡子。
这些事姜恒都知道,却只能安慰:“朕已派人去查,若有人装神弄鬼,朕必将他绳之以法,这些日子禁军也会多加些人手。“
“可我的孩子,回不来了...”景肆哽咽道。意气风发的将军,佝偻着身子,看上去竟有些老迈...
“李诚如到了吗?”姜恒问道。
景家的小厮施礼道:“李司案正查验尸身。”
“阿肆,你先去歇歇,朕亲自过去瞧瞧。”姜恒拍了拍景肆的肩膀,跟着小厮走去。
李诚如只是司案,上有掌案,再上有六部三丞,官位不高,却是姜恒一手培养的心腹。
姜恒还未进停尸的院子,李诚如便出来迎道:“臣李诚如,拜见陛下。”
姜恒屏退闲人,只留下国师,问道:“李大人可有察觉什么异像?”
“这伤人的利器,即不像刀,也不像剑...”
“朕不是说这个,七夕血月,小公子为何出门?”姜恒问道。
“这小公子一直养在许夫人身边,许夫人不避讳天象便带小公子赴友人之约,谁知刚出门就出了事,除许夫人和侍女,都...都未生还...”李诚如说道。
“许夫人在何处?可有审问?”姜恒眼下更担心许夫人看见明媚,以景肆的性子,定留不得明媚。
“许夫人受了惊吓,已经晕死过去了。”李诚如答道。
“那她的侍女呢?”
“那侍女回去取东西时出的事,当时并不在场。”
“许夫人既然没醒,也不用醒了。”
“臣这就去安排。”
“进去看看吧。”姜恒说罢,迈入庭院,怔怔地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残躯。
“这些...”国师欲言又止..
“和神庙里看到的一样?”姜恒皱眉。
本以为神龛边的尸堆只是幻境中的一部分,如今看来大有文章。
“淮卿。”姜恒唤道。
房檐上飞下一黑衣男子,眉清目秀却神情古板,正是姜恒的死侍。
“淮卿,去和李司案交代一下,把这件事推到西夷刺客身上。”
“是。”淮卿应道。
姜恒看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