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正大被点出这一切的应中将还来不及浑身僵硬表演伤心,就发觉大力挥手,让其他人赶紧追缉叙藜完全是无用功。
对面全息投影主力温莘都被叙藜整疯。
他们有什么能力,能制住这个变态?
反而是温莘的下属这边,因为熟知温莘的冷漠理智,此刻反而突兀迟钝地,觉得恐惧。
这是一种对于狩猎者的,天生的惧怕。
人人都有软肋,温莘她甚至还,把自己的软肋藏得那么深,她藏得那么好——
最年轻优秀的指挥托底。
又有家族作为支撑,即使和长辈不亲近也独立掌握大部分家族资源。
最重要的是,她的异能是抽取。
记忆,异能,一切对于她有用的东西,她都可以轻易获得。
维修局之所以放心让她领队,就是因为她的队伍里充斥了被她抽取虚伪这种可怕品质的走狗!他们从来不知道背叛为何物!
温莘,她的世界里充斥了捏在掌心的安定。
可这能力也太让人恐惧。这也是叙藜当初让程茉离开温莘的原因。
至于程茉当时为什么越过温莘一切心防的禁锢,成为她亲近者中唯一一个没被抽取的例外,她不记得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危险也将解除。
而且叙藜现在的状态很危险。她跃跃欲试,对于戳破自己面孔的温莘本该满怀怒火和暴戾,疯狂却让她心中沸腾的火焰平息。
她现在,更像是一个好斗分子。仇恨没有支配她,反而是兴奋支配了她。
当温莘摆脱绝望,疯了一样地扑灭程茉身上的火,不顾脏污地把她焦黑的手扯怀里,试图抽取她的记忆时——
叙藜抓紧机会,手握军刀,眼睛幽深地狠狠地插在了温莘那只戴雪纺手套的手上。礼物。她给维修局和温莘的礼物。
疼痛使温莘恐惧地跌进光怪陆离的怪梦里。
她在她的小妹妹梦里,看到永无止境的审讯和折磨。她看到几百伏的电压仪器,电线缠绕着她的心脏和手指,疼得她眼球都渗出血来。
她看到她永不安宁地躺在名贵疗养舱里被人捂着口鼻一般窒息疯狂挣扎,而自己只顾着看着那些平稳的数据。
她看到她出不了声,但一遍遍在脑海剧痛里哭出声,喊她,救救我啊。温莘。救救我。救救我。
救救我。救救我好不好。
救救我。
程茉太少喊她温莘了,在最后那些日子里哪怕知道自己休养醒来后可能也难逃死亡的命运,她仍然是安静地注视着她的眼睛,小声小声地喊莘莘姐。
她仍然是克制懂礼貌地垂着头。说走还要试探着,留一句,那我走了哦。
可抽取记忆里的程茉那么痛苦。痛苦到都忘了,要怎么称呼她。
在她等她醒来的这两年里她几乎经历了所有的折磨:
叙藜插下去的刀搅断温莘手部所有的神经,都不能盖过程茉声嘶力竭,拼命求救的那种剧痛。
那种痛呼声砍断了她的神经。像作茧一样把她束缚住。程茉在求救。
可她再往里探寻。只能感觉到痛苦。温莘把血呕出来。根本无法挽回的痛苦。
叙藜手下卸了力。
温莘却还怔怔地被裹在噩梦里,浑身颤抖。
她把程茉从猪狗不如的程家带出来,用了一切手段让程茉忘记,她像呵护一朵花一样让她忘记那些过去,让她只记得和她在一起的日日夜夜。
只记得莘莘姐这个名字。
可她的雏鸟被另一种恐惧和战栗捕捉了。
她被叫做叙藜的疯子拉进噩梦里,因为死亡被迫休眠的时候,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淹没在痛苦里。
她在痛苦里溺水。最后的每声求救都是对着她来的。
她怎么一句都没有听到呢?她怎么一句都没有听到?
温莘反复拷问自己。
等叙藜出尽了恶气,权当是承程茉因为温莘没有被审讯的情,没有取她的命,只是拔出那把刀,甩在一边,温莘才因为大脑剧痛,出于本能地抬头。
眼睛一红,然后扑过去几乎咬断叙藜的手。
叙藜手指一抖,猛地将她甩开!瞧见焦黑的尸体,毫不客气就将焦炭撕裂开。
温莘完全没有力气反抗了。
剧痛腐蚀了她,让她像是一摊烂泥一边,队员反应过来去救她,才发现一只手撕裂的伤口和程茉牢牢锁定在一起的温莘。
完好的手竟然是拔枪塞进自己的喉管。她想饮弹自杀!对着自己连开了十几枪,却每一枪都被叙藜回溯。
那一口她咬得很狠,几乎咬断叙藜的手骨,正因为如此叙藜才觉得吃惊,她掐着温莘把她提起。
发现她眼镜掉了,脸上满是泪痕,也根本没有之前的傲骨,觉得好笑且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