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2 / 3)

一声“老伯”。

一连叫了几声,她坐直身体,回眸一看,见不远处的油菜花田埂站着一书生打扮的白袍少年。

生得斯文俊秀的书生大抵没想到“老伯”比自己年纪还小,呆愣片刻后,拱手问道:“请问小兄弟,如何出这庄园?”

谢柔嘉道:“你如何进来,便如何出去。”

“实在惭愧,”书生解释,“方才某一直顾着赏景,不知不觉误入这片油菜田,未曾留心路上的标识。”

谢柔嘉环顾四周,见四周围的油菜田一模一样,确实容易迷路。

她问:“可是要去清谈会?”

“正是如此,今日靖安先生在紫金山顶开主持清谈会,”书生邀请她,“小兄弟可要去?”

靖安先生乃是当世大儒,谢柔嘉也想去见识见识,颔首,“也好。”

那书生灿然一笑,“某姓崔,单字钰,请问小兄弟如何称呼?”

谢柔嘉道:“某姓谢,称呼小谢便可。”

两人结伴同行,不过谢柔嘉骑驴,他牵马。

一路上,书生不时拿眸光打量着谢柔嘉,

只见生得雌雄难辨的“美少年”骑驴在开满野花的田埂上慢悠悠行走,好不惬意。

快要出庄园时,“他”突然转过头,一脸戏谑,“崔兄总这样瞧我作甚?难道有龙阳之好?”

书生顿时面红耳赤,“某,某并没有此癖好!”

谢柔嘉好久没有见到这么有意思的人,原本沉郁的心情好了些许,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真是个书呆子!”

“少年”眼睛生得极漂亮,笑起来完成月牙,纤长卷翘的眼睫敛着光似的,格外勾人。

书呆子这下连脖子都红了。

两刻钟后,两人来到紫金山顶,谢柔嘉翻身下驴,将缰绳丢给书生,颐指气使,“找个地方栓好。”

他也不恼,真就找了阴凉多草的林子拴好。

待两人爬上紫金山顶上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山顶上的人或品茗闲聊,或手谈,哪儿有什么清谈会。

两人歇了口气,书生道:“谢兄在此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

谢柔嘉见他朝一亭子走去。

约过了半刻钟的功夫,他去而复返,一脸歉意,“今日靖安先生身子抱恙,恐不能赴会,叫谢兄白跑一趟,甚是抱歉。”

谢柔嘉爬了近半个时辰的山路,却听到这样的结果,确实有些失望。

不过来都来了,两人四处闲逛起来。

书生是这里的常客,一路上不断有人同他打招呼。

却对斗笠遮脸,农夫打扮的谢柔嘉视而不见。

谢柔嘉不以为意,那书生却不高兴,再有人打招呼时,会主动介绍谢柔嘉。

谢柔嘉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也不再言语上轻佻。

两人行至一亭子处,见一老一少正对弈。

执白子者的年轻人已经穷途末路,正向周边人求助。

她不免有些技痒,道:“某愿一试。”

那人见是个脸都瞧不见的农夫,心中有些不屑,不过马上就要输棋,不如叫她代替自己出丑,于是殷勤将位置让出来。

谢柔嘉望着棋盘凝神片刻,捏着一粒白子落在角落处,白子顿时起死回生。

原未将她放在眼里的老者眼睛发亮,坐直身体。

周遭的人见状,也都围过来。

约过了两刻钟的功夫,那老者望着棋盘,叹服不已,起身向谢柔嘉拱手见礼。

那老者在这山顶也算小有名气,竟这样礼待一农夫。

就连方才瞧不起谢柔嘉的那些人也不免对她刮目相看。

书生亦与有荣焉地望着谢柔嘉。

老者问: “敢问公子师承何处?”

谢柔嘉的棋是裴季泽教的,只是她当时只顾着在他衣袖上画乌龟,只习得一二。

她笑笑没作声,向那老者拱手一礼后便扬长而去,留下一众人猜测她的身份。

那书呆子追上来,道:“某观谢兄的棋路与某认识的一先生十分相似。”

谢柔嘉倒也没在意,见天色不早,向他道别。

书呆子忙道:“我就住在那庄园附近寺内,倒是与谢兄顺路。”

谢柔嘉斜他一眼,眼波流转,“崔兄该不会是担忧自己又迷路?”

他闻言,红着脸解释,“自然不是。”

谢柔嘉见好就收,与他原路折返。

回到别闲居时,他望着乌头门,微微蹙眉,“如果某没记错,这儿是安乐公主别院。”

“确实如此,”谢柔嘉一本正经地唬他,“我是公主门客。崔兄该不会介意公主恶名,与我断交吧?”

“自然不会!”他忙保证,“公主是公主,谢兄是谢兄,怎能混为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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