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立刻迷迷糊糊地被嘉文拉过去试衣服。边上的闫山始终没说话，自己从角落里找了个凳子坐下默默看着。
嘉文对她的需求把握非常精准，第三次选的衣服就得到了关昭肯定——一条没有任何装饰的宽松原色棉麻连衣裙，套在身上轻飘飘的，像一面无风时垂落的旗。
“唉，完全没给我留什么发挥的余地。”关昭坐在化妆台前，嘉文左看右看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要不就不化妆了吧，”她玩笑道，“当然，造型的钱还得照付。”
关昭其实没意见，笑了笑：“自然点也挺好。”
琢磨了一会，嘉文摸着她散下的头发，用长丝带掺进去编成两股发辫。
整理过程中，小声问：“只拍单人的吗？要不要和你男朋友再选一套情侣风格的衣服？”
“……”关昭心里无奈，嘴上平静地拒绝：“哦，他不是我男朋友。而且他上镜太丑，看得糟心。”还不忘抹黑一下。
闫山：？
“不像啊，”嘉文嘀咕一句，放下梳子：“这就可以了，我去叫胡姐。”
几个人坐着闫山的车直接前往湿地公园。他们来的早，又错开了周末，眼下没多少人，正方便拍照。
门口的保安大爷热心地指了几个人气高的地点，连路线都帮他们规划好了。
闫山原本还觉得关昭选的衣服有点太低调，但当她站在垂柳与湖面相接的岸边，裙摆与柳枝在风中一同拂动，淡色的衣裙就像一朵缓缓降落的云。没有艳丽的色彩，却亮得晃眼。
风稍大些时，果真从身后的花丛中腾起不少蝴蝶，关昭惊呼出声：“这么多！”
她叫不出种类学名，只能数着它们蝶翼上独一无二的花纹和瑰丽的颜色。
“不用看我，你继续，特别好。”胡老师鼓励道。
关昭就专心研究起这些蝴蝶。除了在博物馆，近距离观看这么多颜色鲜艳的蝴蝶的机会太难得。
平常偶尔在路边能看到的蝴蝶大多是普通的菜粉蝶，要么就是黄色或者橘色的，眼前一些青蓝、灰紫的蝴蝶让她看得惊喜到入迷。
蝴蝶飞行的轨迹捉摸不定，她现在其中，如同置身一场华丽盛大花雨。
关昭抬起手，也会有蝴蝶短暂地在她指尖停留。
她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毕竟也是小时候看《还珠格格》憧憬过香妃吸引蝴蝶情节的那批女孩，今天算是极大地满足了幼年的幻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乐极生悲，飘飘然地转了一圈，发尾垂下的一截丝带在甩动时缠在了柳枝上，拽的她头一歪，扯到的几根发丝所在的头皮处有些疼。
闫山见状就要过去帮忙，一旁的嘉文忙拦住他，悄悄指了指还举着相机的胡老师：“就是这种情况才能出好镜头，别急，她实在解不开的话再去。”
他只好停在原地看着关昭捏着丝带和柳梢，努力把两者分开。
或许是她的动作幅度比较小，又太过专心致志，显得安静而无害，一只蓝绿相间的蝴蝶扇动翅膀，盘旋两圈落在了她的耳尖上。
这是只体型很大的蝴蝶，双翅展开能挡住人半张侧脸。
关昭在这时解开了缠绕的丝带，松手任由柳枝滑落。她对有只蝴蝶停在自己耳尖毫无所觉，为自己的窘态不好意思地冲镜头方向笑了一下。
从闫山的角度看，蝴蝶已然成了她的一件特殊饰品。孔雀尾羽般变换偏光的蓝绿色有着奇特的丝绒质感，是白色画布上一笔浓重的油彩。
他做出了和胡老师相同的反应，无声地举起手机，连按下快门。
这只蝴蝶停了差不多半分钟才低低地飞走，关昭直到它扑闪翅膀离去，才发觉刚才头上似乎有只蝴蝶。
“可以，这次出来很值。”胡老师竖起大拇指：“你有没有做过模特？表达感很强啊。”
“我就当是在夸我了。”关昭想挠头，手放在后脑勺上意识到会弄乱头发，又放下。
胡老师肯定道：“当然是夸你，我看大部分照片都可以原图直出。”
“你来看看。”她展示着相机里存下的照片。
“哇，还是老师拍得好，”关昭由衷佩服，“明明是原相机，我都有点认不出来自己。”
总听说男摄注重光影构图，女摄注重模特的脸。可是她看着，胡老师完全通过构图与光影对她的外形扬长避短。关昭对自己的外貌条件认知明确，如果说她真人看着是能在人群中让人眼前一亮的路人美女，在胡老师摄影技术加持下，硬生生提升到小明星的层次了。
“你没意见的话，时间也差不多，我们就到这里。”胡老师盖好镜头：“照片我发给你选一选，数量就别管了，反正修图也没什么工作量。”她调皮地眨了下眼。
关昭道了谢，这里面肯定有一部分是看赵浩成的面子，她还是要有分寸的。
收工时间比预计中早，关昭换完衣服，决定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