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过隙,荏苒便是半月时光。
楚王正式即位,改年号为“洪成”
加之太后垂帘听政已是天下皆知,即使名正言顺,先皇在世时,大凉江山本就积重难返,如今朝堂变化,军中却没有绝对拥护新皇的势力,即使各地藩王守将大表示顺从先帝遗诏,其实心中想法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翊坤宫内,暖香盈动,日光透过窗上琉璃,折射出异样光彩,太后则侧身靠在一旁的软椅上,身侧围绕着一圈侍奉的宫女太监。
宫外候着的侍卫进来通报,道;“娘娘,曹缘大人来了。”
太后微咪的眼睛缓缓睁开,白嫩光滑的手掌慵懒地托着下巴,轻哼一声,道;“叫他进来吧。”
说罢身边侍奉地宫女下人,便识相地起身退下。
曹缘从外室进来,看到太后的瞬间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娘娘,属下罪该万死!”
太后连眼皮都没抬,似乎对曹缘的到来早有预料,轻叹口气,道;“曹大人,你那次不是罪该万死,不每次都没死成嘛。”
曹缘闻言浑身冒汗,忙求饶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行了,起来吧,说说又怎么了。”太后声音平静,抬眸看向曹缘。
“回娘娘,有人劫地牢,将奇尔柳华从地牢里面救走了……”
“真是蠢货,到手的把柄都能让你们看丢!”
曹缘抿唇认错,道:“属下看管不利,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眼神扫过曹缘,道;“罚你她又不会回来,就算柳华跑了,她侄子侄女不还在这,何况她已经断了一只手臂,就算跑回琼柔,只要酿她敢有作出什么幺蛾子,本宫立马叫奇尔阿卓人头落地。”
“是,娘娘说的是。”
“可是查到什么人帮的她?”
曹缘摇头,道:“据说是一群身着黑衣的高手,只是未曾见到他们模样,只知道身手极快。”
太后眼眸微转,道:“黑衣人……如今同我们敌对的黑衣人可太多了,罢了天大塌下来,也有个高顶着,那位大人不着急,我们也不用急。”
曹缘点头,终于松了一口气,道:“是。”
“先令君河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太后拿起手边的瓷白茶盏,薄唇微抿,慢品盏中温茶。
“派去穆家的探子全都无功而返,穆明似乎进了穆家之后就再没出来过,加之穆备舟也回了穆家,看样子他们似乎实在商量先令君河之事。”
太后温和的眼底忽然闪过一丝毒辣,细嫩的手指紧握成拳,道:“这个穆明,当初放她一条生路,没想到今日竟然成了最大的阻碍。”
“娘娘,穆明如今是代罪之身,我们何不利用这个由头,将穆家扰乱。”
“扰乱穆家?哼,你想的也太天真了,穆家若是寻常勋爵之族,你我自有千百种法子叫他们人头落地,别忘了,穆峥手里有可是实打实的兵权,若穆峥想反,朝中多少人会倒戈分流,穆明代罪之身,几人不知她在穆家,可如今又有哪个敢直接说出来。”
曹缘意识到自己鲁莽,道:“可是穆家同先令君河的关系,恐怕会对我们成为阻碍,何况哪位大人也说过,穆明不可留……”
太后眼眸一变,似乎是想到什么,一把将茶盏摔在桌上,脸上褪去和善,道;“做好你该做的事,该不该留她,本宫自有定夺。”
曹缘赶紧低头,忙认错道:“属下多嘴,娘娘息怒。”
太后眼眸凝重看向曹缘,道:“即使如今朝中混乱,你也需要记住,大凉最终的归宿,必须握在大凉人自己手里,若真有一天琼柔人得了势,你我都会为今日得决定后悔。”
“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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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湘走后,穆明便也收拾行囊,准备回桑疾山,先令君河地宫已开,一日也不能耽搁,加之如今她身体越来越差,拼着内力,也不知道能撑到何时。
通风散气后,闭住经脉,按照父亲留下的书,不饮不食了半月才算真正领悟到先令君河的强悍之处。
从地宫里出来后,便看到早就等在洞口的马叔。
“马叔,这半月外面可有情况?”
马叔瞧见穆明脸色苍白,眼底满是心疼,摇摇头,道:“琼柔含族部落率兵来犯边境,大公子已经带军队前去处理。”
穆明眼光微沉,道:“含部落乃是琼柔的精兵强将,此番看来是场硬仗,马叔帮我备马。”
“你要去哪?明儿现在外面乱的很。”马叔眼底满是担忧。
穆明摇头,心中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眼神锐利坚定,道:“就是因为乱,才要趁乱出击。”
马叔了解穆明的性子,心中就算有百般担忧,也不能再说什么,道;“明儿,你同你父子一样,是守护西境的大英雄,马叔知道你心里有天下百姓,不能拦住你的脚步,只能在桑疾山上为你祈祷,日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