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空气瞬间死寂。吴胖子刚塞进嘴里的大腰子忘了嚼,柳依依探究的目光在我脸上扫来扫去,而舒晓晓,她眼中的光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那是一种刚刚燃起希望,却被现实的寒风瞬间吹灭的绝望。她看懂了我们的沉默。“对不起。”舒晓晓低下头,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我……是我误会了盛先生的意思。”我没有解释,任何解释此刻都显得苍白且残忍。人鬼殊途,是天道铁律,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更改的。“吴胖子,去拿几瓶水。”我只能生硬地转开话题。吴胖子如梦初醒,哦了一声,起身拿水去了。……晚上十点半,我们重回酒吧。一楼的舞池已是群魔乱舞,震耳欲聋的音乐像是要掀翻天花板。空气中混杂着酒精、香水和荷尔蒙的味道。无数年轻的身体在迷离的灯光下疯狂扭动,男男女女的肢体肆无忌惮地纠缠、碰撞,将人性最原始的**宣泄得淋漓尽致。这里的人气,旺盛到了极点。但也正是这极盛的阳火,才让潜藏于此的阴晦显得愈发诡异。“盛楠,你在看什么?”柳依依忽然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我一下,顺着我的视线看去。那里,一个穿着露脐装的女孩正和一个男人贴身热舞,动作大胆火辣。柳依依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那个女人……是鬼?”我回过神,摇了摇头。“不是。”“那你盯着人家看那么久?”柳依依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beta的酸意。“我在想问题。”我丢下这句话,率先迈步。“想问题?”柳依依在我身后不解地嘀咕。她不懂。我看的不是人,是气。是这些凡人身上蒸腾的**之气,如何与这栋建筑里若有若无的阴气交织、碰撞,又是如何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悄然吞噬。很快,我们找到了一楼的仓库。这里堆满了酒水和破损的桌椅,像个被遗忘的角落。厚重的门一关,外面震天的喧嚣顿时被隔绝大半,只剩下沉闷的鼓点,一下下敲在心上。“盛先生,楼上办公室不是更安静吗?干嘛来这儿?”吴胖子放下他找来的一个木盆和三个崭新的木杯。“我要借地气。”我淡淡道。“三楼悬空,无根无凭,我要的气,只有这里有。”吴胖子似懂非懂:“那……要不我让客人都先走?就说今晚盘点?”我瞥了他一眼:“开门迎财,岂有往外赶的道理?财星入门,你主动驱离,这是生意人的大忌,你想坏了自己的运?”“哦哦哦!好好好!”吴胖子吓得连连摆手。我不再理他,开始在杂乱的库房里踱步,脚下的地板砖被我踩得发出轻微的声响。我在找一块“活”的砖。可惜,这里的地面铺得严丝合缝,竟没有一处松动。“盛先生,您找什么呢?”吴胖子好奇地问。“撬开一块砖,我要见土。”我指了指脚下。“面积不用大,能放下这三个杯子就行。”“能!太能了!”吴胖子立刻来了精神,转身就去找来一把大铁锤和撬棍,对着一块地砖就猛地砸了下去!“砰!”一声巨响,瓷砖四分五裂。他又叫来两个保安,几人轮番上阵,砸开坚硬的水泥层,十几分钟后,湿润的、带着泥土腥气的地面终于暴露在我们面前。我走上前,将三个木杯倒扣在裸露的泥土上,呈品字形摆放。然后,将那个大木盆稳稳地架在三个杯底之上。一切就绪。我深吸一口气,指尖在盆沿轻轻一点,口中念念有词:“五行相生,五行相克!”“以土为源,以木为引!”“聚!”最后一个字落下,我感到脚下的地面似乎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震动。我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五十。距离子时,阴阳交替的时刻,还有十分钟。“行了,我们先出去,十二点整再回来。”“啊?这就……完了?”吴胖子满脸错愕。“没完。”我看着他,一字一句道:“等子时一到,盆中自会有水。水若清,则地气无虞;水若浊,则地脉受扰;水若赤,则此地已成血煞死局!”“这盆……能凭空聚水?”柳依依满眼都是不敢置信。我点了点头。“此为‘三木聚气法’,是古时风水大家检验地气是否纯净的秘术。”“三根木杯倒扣于土,木克土,亦从土中吸取生机。子时阴阳交替,地气最是活跃,水汽会循着木气升腾,凝于盆中。”“此法,可观一地风水之根本。”我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三人听得入了神。“那……那你说还有天池穴呢?”柳依依忽然想起了什么,追问道:“如果是天池穴,聚出来的水,会是什么颜色?”这个问题,让我的目光也闪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