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3)

教堂里正在免费发放救济粥。

来领粥的多是老人和小孩,还有几个颓丧的中年人,几乎没有年轻人。

作为年轻力壮却臭不要脸来吃救济的小青年,何长宜被塞了一碗粥,接着就被嫌弃地打发出了门。

她站在街上,对着手里这碗内容物不明、三分像粥七分像呕吐物的玩意发呆。

不是,本地天父耳朵也太好使了吧,她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两句,他老人家还真显灵啊?!

何长宜试探性地尝了一口粥,下一秒就全吐了出来。

虽说是免费的,但这粥也太黑暗料理了吧!

发霉的麦粒,用来增稠的木屑和锯末,还有诡异的酸苦味

——拿这玩意儿来喂狗都得算虐待动物。

何长宜捧着一碗冷掉的锯末粥,站在飘雪的街头,感觉她的人生变得和莫斯克一样萧条惨淡。

就算是再挣十一万卢布也拯救不了她受伤的味觉。

“#¥@*%&?”

一道有些熟悉的峨语女声忽然响起,何长宜转头看去,惊讶地发现是之前卖银茶壶的峨罗斯老妇人。

她严肃而担忧地看着何长宜,语速极快地说着什么。

何长宜说:“……抱歉,但我听不懂。”

老妇人也意识到这一点,直接上手拉着何长宜往某个方向走。

何长宜试图挣扎,老妇人抓着她的手像铁钳,不容置疑地说了一大通,硬生生把她拽回了自己家。

这是一栋很宽敞的房子,从地毯和墙纸可以看出过去的繁华,但现在却因缺少家具和装饰品而显得空荡荡。

老妇人把何长宜摁坐在壁炉前,将一块厚实的旧毯子披在她身上,又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不容拒绝地塞到她手里。

直到体温开始回升,何长宜才感觉到身上各处传来的冻伤后的麻痒。

老妇人把何长宜扔到壁炉前解冻,自己则一头扎进了厨房忙活。

何长宜听着里面传来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悄无声息地站起身,在这栋大房子里检查了一遍。

惊讶却又不那么惊讶的是,这里只有老妇人一个人。

没有埋伏,没有陷阱,也没有小偷和强盗。

墙上挂了许多照片,有老妇人和丈夫年轻时的合照,有斯拉夫金发美人的半张婚纱照,还有一个漂亮的黑发男孩,对着镜头一脸的不高兴。

何长宜看着感觉有点眼熟,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熟悉,站在照片前苦思冥想。

这时,老妇人端着几个盘子出来,大嗓门地招呼她赶紧来吃饭。

一盘黑面包,一盘酸奶酪,一盘西红柿切片,还有巴掌大的一盘香肠薄片。

黑面包旁放了一碟白色颗粒状调味品,何长宜不解其意,老妇人示意她用面包蘸着吃。

她照做,入口后被齁得一个倒仰

——妈的,是盐。

大概是何长宜脸上的表情实在太过苦大仇深,老妇人一贯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大门突然传来响动,有人走了进来。

何长宜抬头望去,为了省电,房子里只开了一盏灯,昏暗的灯光里,她好像看到一头直立行走的……熊?

老妇人高兴地迎上去,两人用峨语说了些什么,期间大概提到何长宜,似乎发生了一些争执。

最后老妇人一锤定音,强行把“熊”推到餐桌前,让他和何长宜坐了个面对面,自己则转身进厨房继续切面包。

尴尬的沉默。

何长宜终于看清了熊的正脸,是之前在火车站遇到的黑发灰眸的男人。

这下她终于知道之前看到男孩照片时的诡异熟悉感从何而来。

男人冷淡地看着何长宜,忽然开口。

“你什么时候走?”

何长宜惊讶地说:“你会说中文?!”

男人皱眉,眉毛沉沉地压着眼睛。

“你应该离开。”

何长宜叛逆心起,向后靠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说:

“如果是这位老太太的要求,我会立即离开。”

男人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遮住了灯光,投下阴影。

“明天,我不希望再看到你。”

他转身离开,不多时,大门处传来开合的声音。

老妇人急急忙忙端着面包出来,见男人已经走了,不高兴地抱怨了几句。

何长宜适时露出一脸无措,老妇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又端来一杯加了蜂蜜的热牛奶,催促她趁热喝。

这一夜,何长宜睡得不太安稳。

行李袋被她放在床边,手边是她悄悄藏起来的一把切面包的长刀。

不过,天亮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

老妇人还没醒,何长宜将银茶壶放在餐桌上,轻手轻脚地开门离开。

出门的时候,她又看到了男人。

他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一支烟,不知在想什么,香烟积了长长一条灰。

当看到何长宜时,男人微微一愣。

何长宜主动冲男人点头示意,他却垂下眼眸,移开了视线。

一头奇怪但还算英俊的熊……

按照昨天的约定,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