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阁老照顾?”林如微笑着虚虚拱手。
“你行!”牛彝无语的踢他一脚。
“我都没问呢,今天算个什么说法?”林锐没当回事,“我知道各位兄长都很忙,平日里难得有时间聚聚,却也明白总要有个由头,不会真是大家缺酒了,所以喝点儿吧?”
其实,他已经猜到怎么回事。
因为秦可卿和妙玉的消息加起来,绝不会比武勋慢。
“河间府的战事算是有了眉目。”果然,陈也俊眉开眼笑,自顾自提起一只酒坛,拍开封泥倒满一杯,先闷掉才说道,“前几日,父亲刚刚大胜一场,灭了不少贼军。”
“陈叔亲率精骑一千埋伏,以其余马军、精骑混编千余为诱饵,先给贼军一点儿甜头,将他们引到近前,随即用抬枪飞雷炮齐射轻松打散。”牛彝含笑补充,“接下来全军突击。”
“近两千贼军,跑掉的不足三成。”柳栋少有的说话带笑。
“这不得贺一个?”正好菜已上齐,林锐主动起身,给所有人满上。
没办法,在场的人里面,他的地位最低。
一时间觥筹交错,酒菜齐飞,一干“小武勋”大声谈笑、各种畅想,听的林锐都有些热血沸腾,仿佛真的已经走上巅峰、迎娶婴.搓.. …..咳咳,反正就那意思,可惜放下酒杯又醒了。
“锐兄弟,你手下那些人怎么样了?”终于吹完,牛彝进入正题。
“骑马赶路、到地方下马放铳,各种转换和队形都练的初步入门,只是还要最少个把月才能确保可用。”这样的事情,林锐自然不会隐瞒,“但我不懂骑战,他们算不上骑兵。”
“可惜啊!”柳栋淡淡扫他一眼,“晚了些。”
“若是再加上你的火器,相信父亲定能更加轻松。”陈也俊已经喝的有些多,“我听到消息说,贼军此次损失了一半兵力,剩下的那些不足为虑,想必下个月定有捷报传来!”
“真的可惜了!”林锐对此确实遗憾。
但他明白,就算手下人马真的练好也没用,因为今后的河间府战事基本就是白拣功劳,用脚指头想想也该明白,这种好事在武勋核心层都不够分,怎么可能会轮到他去占便宜?
“当初五威营各自出兵,其实并未公开。”柳栋淡淡补充,“但只要最后打胜,一样话自然可以两样说,改成“秘密调动、迷惑贼军’便可,到时按照约定,显威营的好处归你。”
“就当是给手下儿郎们机会吧。”林锐笑着举杯闷一个。
他刚提拔,暂时不可能得到正四品实职,那就只能给手下人,让他们趁机涨一涨功劳、稳一稳位置,比如多提几个百户甚至副千户,将职务由捐官改成实职等等,用处多了去。
“你小子还缺机会?”却不想牛彝突然笑道,“家里有个公主呢!”
“彝大哥哪里听来这等胡话?”林锐脸色一变。
“既然锐兄弟说是胡话,那就是胡话吧。”牛彝微微一笑,闭口不言。
林锐心中却生出不安,因为兹事体大,没谁有胆子乱放屁。
按理说,陈曦住过家中的事情绝不可能外泄,因为消息只到后院,有资格知道的都是女眷,妹子们怎么会出卖自己?连最亲信的手下他都没提过一个字,但现在明显已有风声。
如果不是自家泄露,那就是宫里?
他下意识看向牛彝,但这位真就特么挖坑不填、再也不提。
没办法,他只能闷头喝酒,一句不再问。
接下来也没再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连吹牛都变得没啥价值。
林府,后花园绣楼。
“宝姐姐,这些东西你们自己定,不用送来我这儿。”林黛玉一脸不情愿的翻着手头的账册,只看表情便知道,她根本只过眼不过心,更别说看出问题,“横竖还有锐哥哥呢!”
““奶奶’见谅,你不发话,“贱妾’哪里敢应?”薛宝琴一脸严肃,可惜瞬间破防,“哎呀,别打,奶奶莫要生气,奴婢再也不敢了.. . ..还打,难不成奶奶真要打死奴婢不成?”
“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林黛玉红着脸只顾捶打,哪里顾得上账册?
“你们呀!”薛宝钗无奈了,只好一边收拾一边解释,“林妹妹莫要误会,主要是这段日子以来,锐大哥军中消耗甚巨,虽说相比于我们家的收成并无难处,我却不敢擅专。”
“哦?”林黛玉一愣,“很多吗?”
“锐哥哥哪是练兵,怕是在烧银子呢!”薛宝琴歪在她怀里实力吐槽,“一干大头兵而已,天天中午咸鱼菜汤、三顿管饱不说,竟然时不时还要些梨桃果子,一个月要吃三顿肉。”
“啊?”林黛玉愣了,“琴妹妹记错了吧?”
“确实没记全,她还忘了平时多用杂粮,肉食那天白米饭管够。”薛宝钗苦笑着补充一句,“再就是军中马匹众多,必要提供盐水和精料,加上火器耗损等等,每月要贴上三千两。”
“听说锐哥哥每月能领到的粮饷,折算出来没比这些多哪儿去。”薛宝琴继续吐槽,“这等吃喝,怕是乡下的小地主都难说做到,必要大富之家方可这般糟践,才不至于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