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他冒着生命危险把石头倒出去,又把背篓捡回来,季知晓就又气又急。
周砚没想到季知晓看到背篓会这么生气,他的脸上还在滴水,但没敢擦,像一只被踹了一脚但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茫然狗狗。
季知晓从未见过这样讷讷的周砚,在她的印象里,他做什么都胸有成竹,掌控全局的样子。这样的周砚,让季知晓的心软了又软。
在周砚下水的四分钟里面,季知晓深刻地明白自己的心意,她喜欢周砚。
不管是源于前世收到的那些从未被寄出的信件,还是因为这一世周砚对季家的帮助,或许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她不认为这样的感情就算不得纯粹。
喜欢一个人,本来就该有理由的呀。
季知晓上前了一步,抬手给他擦去眉骨上要落不落的水珠。
周砚的心猛地一窒,柔软的指腹落在他的眉骨上时,他感觉细细密密的电流窜到了身体里,让他的呼吸都跟着乱了。
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周砚解释道,“你的背篓,舍不得让它留在井底。”
这解释,仿佛更加暧昧了。
周砚又补充道,“我的意思……”
“我知道。”季知晓打断周砚的解释,“我都知道。”
她的眼睛漆黑黑却又明亮如星子,直直地望进自己的眼睛里,勾人心魄。
“咳咳”季临拿着周砚的衣服,在旁边轻咳了一声,“周砚,快把衣服穿上,别感冒了。”“谢谢。”周砚回过神,接过衣服跟毛巾,随意地擦了一下身上的水珠,将衣服套上。
恶臭从麻袋里不断地散发出来。
大家都捂着鼻子稍微离远了一点,对麻袋里的东西又好奇,又害怕。
谁也没敢碰这袋东西。
直到周砚收拾好了自己过来,他拿出小刀,割开麻袋口子绑成死结的绳子。
更浓的恶臭袭来。
周砚皱了皱眉,屏住呼吸,将麻袋的口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具尸体。
因为泡的时间太久,组织完全脱落,形成尸蜡,散发着腐臭气味的一具尸体。
小福在尸体的旁边疯狂地叫喊着。
除了尸体,麻袋里面还装着好几块大石头,确保麻袋不会浮起来。
季知晓说的是真的,水井里真的有尸体。
“报警吧。”周砚说道。
村里人都吓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他们饮用的水井里竞然会有一具腐烂的尸体,有些人甚至当场就吐了起来。
村里没电话,要报警还得去镇上打电话,不过,镇上就有公安局,比起去镇上打电话报警,不如直接去公安局报案得了。
这事儿,便又落到有车的周砚身上。
那麻袋的尸体被村长带人用围栏暂时围了起来。
“这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村里的疫病跟这尸体有关系吗?”
县医院的医生也听说了尸体的事情,来到水井边,听到村民们的讨论,医生说道,“也会有可能就是尸体的原因导致的疫病,腐烂的尸体携带大量的细菌与病毒,而且,因为前段时间下的大雨,让井底的水往上泛,这才导致原本沉在底下尸体的病毒大量往上翻涌。”
大家一听纷纷点头,“这疫病确实是大雨后开始发生的。”
“天呐,这太可怕了,咱们村里怎么会死人的?看这情况,这人分明是被人装进麻袋沉底的,麻袋里还有大石头呢。”说话的村民惊恐地看向周围,那眼神,好像是在怀疑在场的人似的。
村长一巴掌拍在这人的后脑勺,“别瞎想。”
这人摸了摸脑袋,“本来就是谋杀。”
正当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徐医生派人来说解药熬好了,于是,只留下看守的两个村民,其余人都去往村委会。
小福趴在麻袋的旁边不肯走,季知晓便也陪着小福待在边上,村长说道,“小季同志,先去喝碗药,在水井边待过总归不安全,还是去预防预防。”
“我没关系,采药的时候我自己先试吃过,确定没问题之后才采来给大家吃,村长,您先去好了,我没关系。”季知晓一手摸着小福的脑袋,一边跟村长说道。
村长看了一眼小福,这狗蹲在水井边快一年了,原先怎么也不明白它为什么非得待在这里,到这会儿才知道,原来是为了……
“小季同志,这狗……是为了主人才一直蹲在井边的吗?”村长终究还是问道。
他看向那只麻袋,眼底闪过不忍,那个小姑娘,原本以为是去过好日子去了,没想到竟然死在了井里。季知晓一听村长的语气,便知道他或许跟小福的主人很熟,便道,“是,井里的尸体就是小福的主人,村长,你能跟我说说小福的主人吗?”
小福说,主人是被她的母亲推下去的,那她的母亲又是哪一位呢?
哥哥好像说过小福的主人一家都搬走了,只留下了小福。
而小福说,他们想杀它,但被它逃走了,这才能继续留在主人的身边。
季知晓相信,狗狗是不会说谎的。
听到了肯定的答案,村长不忍地闭了闭眼睛,他对季知晓的话还是深信不疑的,毕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