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樱看见贺燃领着比他高出半个头的陈舒城迎面向自己走来,两人一身正气、走路带风,但表情却不知为何都有些严肃,感觉不像是来看病的,而是来办事的。
贺燃向秦樱介绍道:“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樱樱姐,这是舒城哥,我哥的朋友)
秦樱第一眼没认出来原来陈舒城就是之前她和郑楠楠在医院骨科诊室外碰到的那个害怕电锯的男纸,因为当时他的脸色太难看了,且碰面时间比较短,秦樱没记住他具体长啥样,只有个模糊的印象。
但一听贺燃说他是谢随的朋友,秦樱就立刻想起来了,她看向陈舒城,问:
“三月初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在另一个医院里见过啊?”
陈舒城点头:“对,就我拆石膏那回。”
“你的胳膊现在还好吧?”
“还好。”陈舒城动了动右胳膊,道:“早就已经完全恢复了。”
秦樱微笑:“哦,那就好。”
短暂的寒暄结束,四人一起去电梯口乘电梯上三楼。
秦樱和严佑并排走在前面,贺燃和陈舒城就跟在后面离他们两米远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樱总觉得背后不太自在,像是黏了几道视线,但又不好意思回头,怕尴尬。
虽然哪怕不回头也很尴尬。
因为多了两个人,所以严佑便没有继续和秦樱说话,双手插兜气定神闲地走在她的左手边,看样子并没有被身后两人审视的目光所困扰。
气氛保持着沉默,沉默中掺杂着一丝微妙,微妙中又隐藏着些许暗流涌动。
秦樱不由得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贺燃陪他去看医生。
到电梯口的时候,三部电梯都没有在一楼。
医院的电梯总是特别繁忙,几乎每一层都会停一下。等待大概半分钟后,终于左边的那部电梯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提着大包小包鱼贯而出,应该是接病人出院的家属。
秦樱一尴尬就喜欢发呆,比如现在。
所以当一个从电梯出来的大爷扛着巨大的蛇皮袋子向她靠近时,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然后往后退一步。
“小心。”
这时,一只手横在她身前,替她挡住了蛇皮袋。
秦樱发懵的脑子一激灵,低头看向严佑的手臂,发现他原本平整的白大褂现在多了两条褶皱,对他说:“谢谢啊。”
“刚才在想事情吗?”严佑问。
秦樱讪讪道:“没,发呆而已。”
严佑放下手重新插回到兜里,开玩笑道:“那你过马路的时候可千万别这么发呆了,多危险。”
秦樱:“那当然不会。”
身后,目睹两人小动作的贺燃和陈舒城同时抱起胳膊,然后坚定地对视一眼——
有情况!绝对有情况!
-
口腔科在三楼的最东边,严佑熟门熟路地带着秦樱三人来到诊室门口,敲门进去和医生说了几句话,然后出来说:“加上了,不过因为现在时间太晚,只能排在最后一个,可能会等很长时间。”
他看向贺燃,问:“你一会儿有急事吗?愿不愿意等?”
“唔唔。”(愿意。)
贺燃点点头。
“那好。”严佑关上诊室门,走到贺燃身边,“身份证带了吗?我带你去分诊台登记取号。”
贺燃摸了摸卫衣口袋,里面是他的卡包,回答:“嗯。”
严佑伸手向左道:“走吧,这边。”
“需要我陪着一起去吗?”秦樱走进一步,问。
严佑:“不用,挂个号而已,很简单的。我们很快就回来。”
秦樱退回原地,说:“行。”
两人离开前,贺燃特意朝陈舒城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舒城哥,该你发挥作用了。
陈舒城用力闭了下眼:放心,包在我身上。
他们离开后,秦樱和陈舒城坐在诊室外的一排椅子上,中间隔了一个空位。
秦樱感受到尴尬又开始在往上冒,毕竟她第一次见陈舒城的场面并不好看,两人一个面无血色一个小脸通红,合起来都能同台唱一出戏曲了。
而且他俩还并不熟,除了都认识谢随这一个共同点之外,秦樱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可聊的。
秦樱最怕尴尬了,脑海里疯狂思考该说些什么打破现在沉默的气氛,结果还没等她想出来,就听到陈舒城问:“欸秦樱,那男医生是你的朋友吗?怎么这么热心啊。”
“算是朋友吧。”秦樱原本有些偻着的背直起来,她说:“其实我和他今天才刚认识。”
“哦——今天才认识啊。”
陈舒城像抓住什么重点般重复了一遍,然后看向秦樱,又问:“那你今天为什么来医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