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茶过后。
长川真人闷闷不乐的从陈正的住所离开,显然没有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
他暗自感慨,还是真君之女的面子大。
自己可是门内第一个投靠过来的金丹真人,就算是做给别人看,怎么也该给他一个交代,居然就这么草率的打发走了。
可他不敢对陈正有丝毫怨言。
光明前途就在眼前。
他若不肯抓住,愿意取代他的人大有人在。
反倒来了陈正这儿跑了一趟后,他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是不是林家私底下做得太过分,有什么风声传到圣子殿下的耳中,这才让他的态度变得冷淡。长川真人越想心越慌,觉得自己此番过来求见圣子殿下是冲动了点。
他什么情况都没查清楚,就让圣子殿下收回成命。
可万一林家真的做错了呢?
他不自觉加快脚步,同时丢出传音符,一边让那个拜入龙牙峰的后辈族人帮忙打听消息,一边给族中家老传信,赶紧自查。
偷摸贪点灵米灵石在默认范围。
若是有人手伸得太长,别到时候连累了整个家族。
这边。
陈正送走了长川真人,也是无心修行了。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
这才刚刚开始呢,内部就出现矛盾了。
他一开始是站在长川真人这个角度的。
毕竟谢初霜给他的初始印象实在不好,几次接触也是让他莫名其妙,若非这次忽的起念想拉拉宝篆真君的名头,也不会让她进来龙牙峰。
本以为她玩上一阵时间就会自己感觉无聊离开。
而她的这段工作履历自然会让宝篆真君的名号进入宗门视线,用来拖延时间。
等到其他人查清宝篆真君与他的关系,灵田已然进入了正轨。
但当他听到长川真人为了辅证自己的话,无意中说起其他人也看不惯谢初霜的行事风格,还有人暗自刺杀之后,他的思路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只是刁蛮大小姐普通的玩闹,其他人会上刺杀的强度嘛。
而且谢初霜经历了刺杀,以她的性格居然没有过来跟自己撒泼打闹,本就是不正常。
所以陈正决定再听听谢初霜口中的故事。
“陈正,你找我?”
这次相见,谢初霜仍是横冲直撞,满不在乎的样子。
大龟趴在她的肩上,看似人畜无害,可陈正敏锐察觉到它身上多了几分新鲜的血腥气。
在近些日子,它杀了人。
看来刺杀一事是真的了。
陈正开门见山的问道:“听说你前些日子被人刺杀了,没有受伤吧?”
谢初霜摆摆手道:“几个不知道我身份的小蠡贼罢了,有大龟在,他们伤不了我。”
陈正却是一脸正色道:
“既然见血了,就不是小事。”
“说说吧,你究竟干了什么?”
谢初霜不高兴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信我?”
陈正难得对她温声道:“你爹让我照顾你,出了这种事,我必须查个清楚。否则真等了出事,我如何向你爹交待。不然的话,让你的大龟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大龟前辈,如何?”
谢初霜按住伸出脑袋想要说话的大龟,撇了撇嘴道:
“本来还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很简单,我在巡查的时候发现有人在贪污你的灵米,就顺着查了查。不过那人自尽了,然后就有人来刺杀我了。本来我是查到幕后之人再告诉你的。”
陈正却笑道:“底下人也要生存,有点手脚很是正常。再者说,我既然把事情交给了他们去做,他们内部就会处理好的。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看看就好了。
当然,你这个巡察使做得很不错,我倒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水至清则无鱼。
他又没有王霸之气的主角光环,怎么可能人家一投靠过来就对他忠心耿耿,对他的财产视若珍宝,丝毫不敢冒犯。
这也是他一开始就给自己定下五成收益的目标。
他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
但谢初霜却木着脸丢出一本账簿。
“看来我是妄做好人了,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陈圣子如此大方,如此体恤下层,辛辛苦苦拿回来的灵田居然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这是我得到的账簿,也是我被刺杀的原因。”
“看来现在是没有用了。”
陈正伸手一吸,抓住快要落地的账簿,念头一动,便以最快的速度翻阅完毕。
一念百念的天赋用在此处,简直是杀鸡焉用牛刀。
但这一看,彻底让他的面色阴沉下来。
“账簿是真的?”
“一亩灵田收获三百斤灵米,除去种子,人工,肥料,仓储,运输损耗等,就只剩下六块灵石的利润留给我?”
六块灵石,与白鹤门最初交给他的账本上记载的三四块灵石相比,可以说是翻了一倍。
但他没有种过田,却有个种田的大舅子。
当年在青山坊市时没少听过其念叨种田不易,租人家的田更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