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么一回事,众人心中都还有些惊悸。
贾母歪在座椅上低垂着眼睛。
贾环端正坐在座上,他虽坐偏座,众人却以他为尊。
贾环看向贾母:“老祖宗,咱们也就是得逢圣朝,才能安心生活。
可还有“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
这家里大小的事,都是老祖宗在照看着的,老祖宗心善,对这些奴仆,念在旧年的情分,能照顾也就照顾了。
可人都会变,老祖宗对他们好,他们却不一定念着老祖宗的好。
“升米恩,斗米仇’,他们心思不正,我此时尚能管管。
之后只怕养恶了他们,恶奴欺主。”
说罢,贾环眼神穿透迎春,看向其背后的嬷嬷。
贾母听闻此语,没有因为贾环话里的强横生气,反而笑了笑。
“我老了,有的事,我也不知道了。”
贾母环视了一圈,看向这偌大的堂内。
众奴仆、丫鬟、嬷嬷,纷纷低下头,诚惶诚恐的样子。
望向李纨、邢夫人,俩人一个事不关己的样子,一个假模假样的笑笑。
其身后的姑娘们,要么还在震惊刚刚发生的事情,要么就是像惜春那般隐去身形。
再看另外一边,王熙凤站在贾环身旁,一句话都不说。
贾宝玉和贾政父子俩去了后院,贾琏贾赦父子俩去张罗喝酒。
贾元春回了宫里。
贾母沉默了一会,然后笑了笑。
“今天是你回来的好日子,又经历了这么一番事,是不是都累了,要不先去歇一会吧。”
贾环摇了摇头:“环不累。”
贾母点头道:“好,那就留在这陪陪我。”
她对着李纨道:“带着她们去后院逛逛,一会摆宴的时候喊你们。”
李纨带着众女离开了。
这边贾母又对鸳鸯道:“去给赖家的身契都拿出来。”
贾母对着贾环道:“环哥儿,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贾环当着满堂奴仆,说道:“环的意思,杀。”
贾母道:“仔细脏了你的手。”
“那环给县衙写封信,一会给赖家众人绑了送去就是了。”
“恩。一会就让你琏二哥去,你忙了这么长时间了,好好在家歇歇。”
贾母再吩咐人,去把贾琏喊来。
贾环写了信,说明了情况。
贾琏收了信和身契,带着前院绑着赖家众人,去了县衙。
县衙见贾府来人,自然是一番招待,得知此事,县令心中也清楚。
几个恶奴,贾环作为节度使才回京,敏感时期,不好脏手而已。
唯一的大事就是金王潜伏神都之事,不过此时金国已灭,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县令也就卖了贾府一个人情,对贾琏道:“贾公子放心,既是节度使亲笔信,之后也就不劳节度使来回奔波了。
身契也在这,赖家的财产当然尽数归贾府。
我这就写一纸公证,贾公子带回去,好叫老太君放心,也叫节度使能安心睡个好觉。”
贾琏笑着微微颔首:“那就辛苦大人了。”
“诶,节度使才是真辛苦,军中事务才忙完,家里又有这事。
这几个恶奴实在可恶,之后节度使绝不会看见他们了。”
贾琏在县衙事办的很顺,半日,已经回了贾府。
此时贾母院里,已经摆了宴席。
贾珍招呼着:“琏弟!来啊!”
“我给老祖宗回事,马上就来。”
贾琏派人知会了贾母。
贾母、贾环、贾琏三人在贾母后院里见到。
贾琏对贾母道:“老祖宗,三弟,事情办完了。
县令收了人,立了案,扣下了人,估计等不到秋后问斩了。
这是公证,赖家的东西,都归了咱家,没被没去充公。”
贾母看着公证,对着贾环道:“环哥儿,你拿着吧,你去帮着我把赖家收回来。”
贾环摇了摇头:“这事还是得老祖宗来。”
贾母看着那公证,想了想,对贾琏道:“琏哥儿,你去,你去吧。”
贾琏知道接手赖家是个肥差,乐得接下。
贾母对他道:“忙活了一天,喝点再走。”
贾琏道:“还是给老祖宗办事重要,我这就去。”
“也好,也好,去吧。改日我再喊你们兄弟二人喝酒。”
贾琏拿着公证,笑着离去了。
贾母则是对着贾环道:“走吧,回去吧。”
贾环和贾母一起走回大堂。
史湘云见他们回来,问道:“环弟弟,快接着说啊,你斜向上去截断老王,但是没找到他,之后怎么了?”
“之后啊,我便沿着他上山道路追去……”
随着贾环的讲述,众女的眼睛盯着他,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仿佛真的和贾环到了大廓山的密林中。
在暗处看着密林外一场惊心动魄的政变。
贾环接着道:“两处都有追兵,我夹着老金王,整理了残兵,向着山下冲去。
我让他们先走,我留在后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