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支柱断折,四壁爆裂,整个房顶着内部四人轰然压下。
面具黑衣人铁棍朝地板上重重一顿,地板轰然破裂,身形亦随之坠入地板破洞,通地一声落进水榭下方的河水里。
独孤凤则剑光上冲,将砸下来的屋顶刺破一个大洞,跃至外面一一不能追到河里去,周围还有不少人在窥探,其中至少有两道视线,让独孤凤都感觉压力不小。
甚至水下说不定都有高手潜伏,就像前几天她潜伏水底,埋伏闻采婷等魔门长老一样。
用铁棍的面具黑衣人水遁走了,那向陆沉打了一拳的黑衣蒙面人,则在屋顶彻底砸下来之前,双拳连环轰击,一口气打出十数道沉重凝实的隔空拳劲,炮弹一般向着陆沉狂轰过去。
直至砸下来的屋顶快要挨到他头顶,他才向上轰出一拳,一击就将半个屋顶轰成漫天碎片。陆沉此时已转过身来,面对黑衣蒙面人,右手剑指连连点刺,一道道凌厉剑气飙射而出,与拳劲当空碰撞。
震耳欲聋的连环空爆声响起。
破碎的剑气、拳劲四面八方横扫狂飙,另半边屋顶也被切割轰炸得七零八落。
桌椅纷纷粉碎,地板也爆出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破洞,绽开一道道狭长平直的裂痕。
见陆沉游刃有余地将自己拳劲悉数接下,黑衣蒙面人眼神微微一变,知道单对单很难拿下陆沉,周围又有太多人暗中窥视,他可不想与陆沉两败俱伤,为他人作了嫁衣,当机立断向后飞退。
陆沉感受着周围夜幕之中隐隐传来的窥探感,也未追击,只凝视着那退至河上,脚踩一块破木板,冲浪一般迅速远去的黑衣蒙面人,缓缓说道:
“想清楚了。你可是毁了我新修好的水榭,要是就这么走了,我可就要毁掉你背后之人的天下大梦了。黑衣蒙面人身形微微一顿,但并未停下,踏着木板疾飘而去。
独孤凤飞身纵至陆沉身边,说道:
“这两人武功都很高,尤其是那个用拳的黑衣蒙面人,绝对是实力顶尖的老牌宗师。”
陆沉淡淡道:
“七杀拳晁公错。以为蒙了面我就认不出来。”
七杀拳晁公错,乃是南海派老牌宗师,与大宗师宁道奇同辈,一手“七杀拳”威力绝伦。
其人曾与宁道奇决战于雷州半岛,只以一招之差,败在宁道奇的压箱底绝学“散手八扑”之下,被视为三大宗师以下,武功最为顶尖的老牌宗师之一。
陆沉没见过晁公错,也没领教过七杀拳。
但他知道,七杀拳晁公错就在洛阳。
李密的父亲对晁公错有恩。
受李密之邀,晁公错已经秘密率领南海派高手出山襄助李密。
其人虽未在洛阳公然现身,但定然早已暗中潜入洛阳,协助李密谋事。
方才黑衣蒙面人那冰冷肃杀、凌厉狂暴的隔空拳劲,威力还在曲傲爪劲之上。
如此劲爆的拳,除了晁公错还能有谁?
独孤凤咋舌:
“竟是晁公错?那与我交手的那人,应该就是南海派除晁公错之外,唯一堪称高手的齐眉棍梅天了!但晁公错乃是纯粹的武林人士,对和氏璧并无需求,为何要来找你的麻烦?”
陆沉淡淡道:
“自然是为了李密。”
“啊?”
独孤凤有点诧异:
“李密敢招惹你?”
李密确实需要和氏璧,以加强自身的“天命、正统”。
甚至如果能搞到和氏璧,说不定还能很大程度上抵消他弑杀翟让的负面影响。
可问题是,李密身为一方诸侯,值此攻略洛阳的紧要关头,怎么敢招惹陆沉的?
陆沉笑了笑:
“李密不敢。这次应该只是有枣没枣打两竿,试一试手气,万一运气好,抢到了呢?
“所以晁公错和梅天都蒙了面,一击不成,立刻抽身退走,免得久战之下暴露身份。
“但李密不知道我有特殊的情报渠道,更不知道,我有时候也很记.……”
或许在李密看来,以晁公错的武功,与南海派第二高手“齐眉棍”梅天联手,一人缠斗陆沉,一人趁机偷袭,理论上,有机会打败陆沉拿到和氏璧,并且还能不暴露身份。
可独孤凤的武功,却是超出了晁公错二人的预料,一人一剑就拦下了梅天。
晁公错没有了偷袭的机会,只能尝试强攻,强攻不成,也只得立刻抽身走人。
陆沉一时半会儿也拿不下晁公错,这老家伙毕竟是能令宁道奇动用“散手八扑”的老牌宗师。而周围又有太多人暗中窥探,陆沉索性放他走人,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毁水榭之仇,陆沉已经记下,李密且在战场上等着他好了。
他要在李密最得意的战阵之上,把李密踩在脚下,如此方能解他水榭被毁之恨。
这可是才修好没两天的崭新水榭呢!
站在水榭废墟中。
陆沉环顾四周,感受着那一道道若有若无的窥探视线,缓缓说道:
“和氏璧就在我手上,想要的尽管来拿。只是众位可要想清楚了,若被我知道了身份……迦楼罗军的下场,便是前车之鉴。”
他声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