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时分。
陆沉安步当车,悠然行至洛阳第一青楼曼清院大门前,把请柬一亮,门口守卫自是恭恭敬敬将他迎进大门,又一路将他送到今日举办晚宴的“听留阁”。
“听留阁”并不是一座阁楼。
而是一个四合院形式的大院,东南西北各有一座三层重楼,围着中间周长五十多丈的宽敞庭院。庭院之中,有假山流水、池塘小桥、碎石小径,还有一座半层楼高的舞台,布局典雅清幽,别具匠心。庭院四面的四座三层重楼,每层都有十多间厢房,四座楼加起来,足有一百多厢房。
每间厢房面向庭院这边,都有开放式露台。
宾客坐在厢房内部,不用起身,只需卷起挂帘,便能看到庭院景致。
有人在庭院中表演歌舞,或是比武决斗,宾客们也都能一览无遗。
四座重楼之间,还以悬空走廊两两相连,宾客们可以自如走动,去到任意楼栋。
陆沉来时,四座重楼所有厢房都已灯火通明。
悬空走廊上也是每隔数步,便挂着一盏宫灯。
厢房灯火与走廊宫灯的光芒,将中间那偌大庭院映得亮如白昼。
又有一个个盛装打扮,花枝招展的美婢,或端着托盘,或领着宾客,往来于廊道之间,进出一个个厢房。
每当厢房门开启时,总有阵阵笑谈声飘出。
四座重楼,百多间厢房,也不知有多少人在走动谈笑,声音汇聚起来,营造出一种喧哗热闹的炽沸氛围陆沉请柬上标有厢房号。
一个美婢领着他,先进入南面重楼,上到二层后,通过楼外悬廊去往东面重楼。
途中陆沉“心剑”不断震颤。
虽然并未出现眉心幻痛的危机预警,表明暂时并无刻意针对他的敌意杀机,但心剑的震颤频律亦说明,此时这听留阁中,有大把武功不凡,气息强大的高手。
这么多高手,如果都对他出手,哪怕以他的体魄,恐怕也会被轰杀至渣。
当然,陆沉人缘挺好,不仅没什么仇敌,还白道魔门都有朋友。
不像嬉嬉那么失败,不仅正道对她喊打喊杀,连魔道同门都对她心怀叵测。
所以,此间高手虽多,他也不会陷入被所有人群起围攻的境地一
前提是他还没有做出那件大事。
上到东面重楼三层,进入他的包厢,包厢内烛台、灯笼都早已点亮,蜜饯糕点、时鲜瓜果也早已备好,还有几样凉菜,一壶酒水。
那领路的美婢见他身姿挺拔,气度不凡,还想免费侍奉一二,却给他坚决而不失礼貌地送出门外,又关紧了包厢门。
美婢气恼地咬着唇,跺着脚,向着锁上的包厢门扬了扬拳头,见有客人过来,赶紧端庄仪态,碎步离去陆沉独坐宽敞的包厢内,吃着凉菜,喝着小酒,倒也惬意。
刚刚喝了半杯酒,包厢门被轻轻敲响,独孤凤的声音随之传来:
“陆兄可在?”
陆沉放下酒杯,过去打开房门,就见独孤凤今日居然罕见地没有穿劲装武服。
她内里穿着一件玄色滚金边长裙,腰系流苏系带,突显出她对比鲜明的腰臀和饱满挺拔的胸襟。外面罩着一件裙摆及地的湖绿罩衫,长发亦梳成了反绾髻,还斜插珠钗,饰以玉坠金箔,面上亦画了淡妆,眉心还贴着形似展翅凤凰的火红色花钿,打扮得像是个小公主。
“陆,陆兄……”
见陆沉眼中流露讶色,独孤凤略显局促地轻轻拽了拽宽大到有些不方便的垂袖,脸颊微红,目光游移地说道:
“今日,今日这身装扮,是不是不适合我?”
“没有,挺好的。”
陆沉笑了笑,侧身让开门边,将她迎进厢房,反手关上房门,带她到厅中落坐,又给她倒了杯酒。独孤凤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动作紧急地像是喝酒压惊似的,叫陆沉差点没压住嘴角。
看得出来,她很少打扮成这模样,今日这身装扮,叫她很是别扭。
当然陆沉也不会笑话她。
因为她这一身装扮确实挺好。
比起往日的劲装武服,别有一番动人风情。
独孤凤喝了一杯酒,又自己拿起酒壶倒了一杯,连饮两杯,她又悄悄瞥了陆沉一眼,见他正望着庭院当中的舞台,欣赏着舞姬们的暖场歌舞,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陆沉又主动开口,转移话题,化解尴尬:
“凤姑娘可知,今天都有哪些宾客?”
身为地头蛇,独孤凤对此当然门清,赶紧说道:
“今天宾客来得可多。单是李阀就来了十多人,为首者是秦王李世民,随行者有长孙无忌、尉迟敬德、庞玉、李靖、红拂女、罗士信、史万宝、刘德威等。其中李靖之妻红拂女,被誉为秦王麾下第一高手,据说武功高深莫测。”
李世民带来的这个阵容,的确堪称豪华,一水的高手
在这双龙世界,李世民的大舅子长孙无忌,都是武功高手来着。
李世民第一近卫、后世武门神之一的尉迟敬德更不必说,一手“归藏鞭”号称北地第一鞭法名家,武功比起当代“鞭王”王薄,都只略逊半筹,并且早晚超越王薄。
其余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