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2)(2 / 2)

答:“是,先生已罢手,还望先生莫要阻我。此恨无绝期,我若不报,誓不为人。”

“先生若阻我,我便杀先生。”

她将每一字说得决绝,就着昔日的一丝情分,恭然一拜。曲寒尽怔然无策,端立于堂室中央,话语似卡在了唇边,良晌都未再道出一语:“轻罗,你……”

好在先生依旧如初识般高雅无尘,若不与他人明说,这世上没有一人会知他已被染尽……

她怅然轻笑,虽相处着惬意,可这场才开始的风月是该有个了断。“我与先生……便到此为止。"行完礼数,楚轻罗郑重地道下一誓,话里透着冷意。

“学生当一切不曾发生,先生不必多虑了。”“我接着走这一条道,不会为难先生,“她疏离地将所思的几语一一说出,未听他多言一词,便果断离了偏院,“先生急流勇退,是明智之举。”唯剩得如玉公子滞于堂内,许久也未有何举动。本想做一些挽回,到头来,竞真将她放跑……

好似再难追回了。

思绪繁杂万千,随府院中的微风吹拂于各角,似是越吹越乱,楚轻罗沉静而思,念着司乐府不可再久待,应回楼阁闺房收拾包袱离行此地。戏码上演得多了,有时自己都难辨真假。

回到雅间时,她从然阖上门扇,就见着风吟正靠于壁墙,以袖遮怀,瞧她回了雅房,这位拂昭左使示意她坐到桌案边。等她安闲而坐,风肣喜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坛子酒,随之打开酒坛,喜形于色地为她倒满杯盏。

此人是不知她与凝竹已庆祝过,楚轻罗凝望这玄影,本应训斥他未经应允又入了寝房,却因意绪烦乱,未斥责上半句。案台之上的空盏徐徐满了上,风吟眉欢眼笑着,将其中一盏递出:“恭祝公主又报一仇,属下为公主庆贺。”

“你哪来的酒?”

她浅望眸前男子,平日里虽不受管教,此刻却是真心实意要与她相庆,较那道貌岸然的曲先生讨人欢心不少。

风吟低笑而答,眉宇间染上的笑意更深,这几日似悄无声息地跟踪了多时:“在都城一家酒肆买的,属下见公主喜爱,便买了些许,可是花光了积蓄。”他竞知她出宫后,去往东市的酒家饮了酒……那他应也知那时已庆贺,何故再来酌酒相贺,她淡然望着这玄衣男子,半晌暗叹不已。

“本宫已和凝竹贺过,无需再贺一回。"轻声回应着,楚轻罗将杯盏一放,语声如寻常一般冷。

听罢,风吟浑身微僵,眸色黯淡下,如同怨她未曾记起他这位拂昭左使,未记得他这名随侍:“公主没和属下庆贺,不算的。”此人已是跟了她五年之久,虽总令她怒恼,可所接之令皆达成得无可挑剔,没出过丝许纰漏。

她知身旁之人所求为何,无非是想得她这个人。眸光不由地落于风肣腹部的伤口处,她曾一次次地伤着,瞧观此模样应是伤愈了大半。

“那伤势看样子是恢复了……“视线回落至盏中,楚轻罗凝眸思忖,忽问向他,“你可觉得本宫有时狠心了些?”

风吟听公主如是问,顷刻间慌了神,心觉又要遭她惩处,面色黯了稍许:“公主如何待属下,属下都甘之如治……”瞧此男子答非所问,她面露不耐,凛然再问:“本宫是问,可有觉得本宫冷血薄情?”

“公主遭受家亡国破,属下无法感同身受,"风时作势将身距一拉,恭敬跪拜,生怕公主因他的答语心生不悦,“但属下心念着公主,此生只想得公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