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1)(2 / 2)

眼中的人挫骨扬灰,也未能解恨。掀开尘封的回忆,口口声声道着"本宫"的,以她的年纪,几念就能猜着。唯有那亡了国的陇朝公主才想着复此仇恨,太子蓦地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望向这抹明丽娇娆,全身抖得更是厉害,面目惊恐万状。“你是……你是陇国……“褚延景抖动着唇,面色苍白无比,半响出了声。“你……你没……”

闻言,她笑意尤甚,眉目里溢满了阴戾,一字字言得缓慢:“是啊,本宫非但没死,还要在这宫墙内疯狂杀……

“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她悠然蹲身,故作悄声细语地相诉,心底翻涌出的怨恨悄无声息地化作狠厉。

太子知透她的仇怨,便再是不得留于世间。“你……你何时混入琴姬中的……"惊诧地看向一旁的曲先生,褚延景似有些许明了,却又不甚了然,“你何时进的司乐府……”再望几步之远镇定自如的公子,这位向来光风霁月,不谙朝堂之争的曲先生,竞在旁纵容,放任为之,太子霎时醒悟,面容极度惊骇。这太子当真可笑,知了她来意,还想知她如何藏身在山河之中,楚轻罗不住地发笑,一望时辰,顿时面露惋惜之色:“本宫本想和你话上几句闲话的,可去黄泉的时辰已到,看来你是听不着了。”“你可去和孙重相见了……”

她最终落下几字,将长剑猛地挥下,霎那间血溅四壁。太子狰狞地直瞪着双眼,支吾了两声,随后倒地不起,殷红的鲜血顿然蔓延开来。

东宫内弥漫着死寂,偶有啜泣声从寝殿飘荡而出。太子已死,剩下的还有那一心只求活命的太子妃。楚轻罗拖着剑缓步走入其殿,目色冷然无波,果真见着一名女子蜷缩于壁角。

此女一瞥剑光,眸框中有清泪滴落,因惧怕不断缩着身,像是想将自己埋入壁墙中。

“太子妃程霜兰,曾跟着郡主来司乐府求过情,"她轻道出女子名讳,随之无情作笑,走到女子身前,冷意未散分毫,“可惜了,本宫留不了你。”“求公主手下留情,放过霜兰一命…“见势惊慌失措,太子妃倏然跪倒,绝望地朝她磕着头,容色怯懦,卑微地乞求道。“霜兰不想死……”

见她未生怜悯,程霜兰又瞧向静默不语的先生,颤声低诉:“求曲先生开恩,霜兰已将此生不幸道与先生听,先生宽大为怀,可否网开一……“霜兰走投无路了……”

女子满面忧伤,哭得梨花带雨,却激不起她的丝毫悲悯。冷光一闪,利剑割断了咽喉,此处狭小的墙角瞬间被染红,那不绝如缕的抽泣声也止了。

就此,东宫是彻底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里。“碍眼。“楚轻罗收剑入鞘,连剑上的血迹都不曾擦拭,淡漠转身,行出了寝殿。

宫服被溅了不少血渍,她驻足仰望碧空万里,轻勾唇角,只觉心上涌起了万分快意。

她良晌未说一词,想返于马车回去府邸。

从始至终没插上半语,曲寒尽随步在侧,斟酌片晌后,淡然启了薄唇:“那太子妃是刘丞相之女,被迫奉旨成婚,一生命苦,你无需杀她。”她闻语戛然止步,知得先生话外之意,不禁冷声问道:“先生是动了隐,觉得学生心太狠?”

“当初他们破了城池,可是没放过一人……"语声似在风中破碎而散,楚轻罗凄切一笑,那往昔之忆被阴寒所覆。

“一个无辜的人,他们都不曾被放过,我又何尝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