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之事,不必问我。”
“若我想问呢?“楚轻罗依旧扬着笑意,话语咄咄逼人,又带着似有若无的蛊惑,直将他逼得无处可去。
“我想知先生的心思,想知先生是想我应,还是想我拒了…”娇艳秀色不顾礼数地挨近,他隐约闻到微许酒意,眸色蓦地一沉:“身上有酒气?你醉过酒?”
可她分明清醒若常,目光尤为清明,不像饮过清酒,除此之外,那便是…她触碰过旁的饮酒之人。
曲寒尽不免散出浅浅冷意,埋于心底的阴冷暗潮已静悄涌动。“先生这么关切,已越了司乐府的规矩。”越知……
他置若罔闻,冷眸透出的阴戾沉静落于她的凤眸,再落至近在咫尺的丹唇上。
似有浑浊之绪掠过眸光,揭开氤氲般的礼数,心头墨黑一片,随时会崩裂。深邃清眸淌过少许异绪,曲寒尽一改平素之态,目色里涌了些疯狂,稍纵即逝,而后沉冷道着。
“前朝陇国一夕覆灭,繁华都城被大宁攻占,皇宫上下惨遭杀戮,血流成渠,各处萧条。”
“大宁将陇国皇室屠尽,却从未深想,是否漏下了什么人来。“他缓慢地说出每一字,想让她听得再清晰不过,将她最不愿让人知晓的身份道得透彻。“陇国公主阮……
冷声说出这几字,曲寒尽平缓敛目,蓦然低笑:“至今未寻到尸骨,仅有传言,她是死于那场大火。”
他纹丝不动,再放缓语调,从容与她相望:“可究竞是否丧了命,无人得知。”
听着身世被大宁之人真切道出,字字落心,楚轻罗恍然一瞬。她一时忆不起,是何时不经意透了身份。
或许这曲先生本就心思难测,知她谋害了冯琥和孙重,暗中探查也不无可能。
可他这般轻易就知晓了一切,将她所藏的恨念暴露于面前,惹她极度愤然。看来此人是留不得了……
她遗憾自己许是有所疏忽,竞让先生知晓了不该知的,先前所布的罗网好似白费了。
她想勾住公子的心魂,却不愿被旁人窥视,尤其是她那不愿被提及的尘往。如此隐患,她定是不会心慈面软。
“先生猜得真准……“听罢悠缓地勾了勾唇,楚轻罗从袖间轻取一把匕首,匕刃泛着冷光,微光于灯火下透着丝缕森寒。“可惜了,学生留不了先生。”
她断然言道,毫不迟疑地将匕首直抵于公子脖颈。力道未控,鲜血霎时顺他的颈处流下,倘若他适才挣扎上分毫,此时已丧命。
颈部传来隐隐痛感,血腥之息轻微弥漫,曲寒尽肃冷凝望,不紧不慢地和她说着理:“杀了我,惊动司乐府,陛下会唤人前来一探究竞。”“若被陛下盯上,你那些暗中之势敌不过一刻钟。”语声清冽,与授业时无异。
她心觉此人当真不容小觑,临死关头还能镇定成这样,果真是大宁皇帝都尊崇敬服的朝臣。
“那先生以为,学生当怎么全身而退?”
楚轻罗饶有兴趣地扬唇一笑,举着刀刃轻巧地触过其颈间肌肤,似乎想见眼前清肃知礼的先生慌张顽抗之样。
然他偏是沉静如往常。
她佯装不满,黛眉微然一拢,匕首再移向未被刺伤的另一处冷雪玉肌上:“先生道不出,却知道得太多,学生虽不忍,也只好杀…”语毕,她凉薄地使了力。
又有殷红刺目而散,染透皓白锦袍,仿若一抹霜雪沾染了大片污秽。“先生当真不躲?"于此浅笑着贴近,楚轻罗乐此不彼,眉眼稍弯,容色带了些嘲弄之意。
“再不躲,可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