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下)(2 / 2)

只在这一刻,她彻底沦为被他驯服的鸟儿,依躺在他掌心和身躯之下形成的牢笼。

一定是酒意太过火,她才容许今夜这样放纵。于是醉意成了借口迷瘴。

她紧咬下唇,半阖着眼眸,视线落在他渗汗的额角,落在他濡湿的睫毛,在他因忍耐而咬紧的下颚。

还有他握住她脚腕的手,用力到指关节泛白,使得脚腕也传来些痛感。她不能自控地地嘤了一声。

屈历洲势态放缓,抬起她的脚,干燥的唇落吻印在她弧度优美的脚背上,喷出的鼻息又沉又烫。

劝哄的语调带着残酷的狡猾:“累了?换趴着吧。”“阿!”

游夏惊叫。

还没准备好,腰身就被他整个儿搂起来,然后猛地被翻转过去,面朝下轻摔在沙发上趴住。

她本想爬起来,背后的男人却俯身覆上来,唇肉热温落在她颈侧,舌尖触弄她耳后最柔软脆弱的皮肤。

湿热触感像开水里煮熟的蛋白滚过,烫得她呼吸加快,她下意识就想逃开,却又被他扣住腰固定在原处。

“跑什么,很快就结束了。”

他嘴上说着快,给她的感觉却像是漫长行刑前的语言安抚。游夏的脸埋在沙发里,只能发出鸣鸣的哭腔音。他起身时,她的两条小腿被迫顺应关节方向弯曲,折压向上,脚跟贴近腿根。

屈历洲跨过去,轻坐在她折腿的位置,把她双脚卡在他的大腿下固定住。但他还衣衫完好。

两快莹白的璞玉同时落入他掌心,合握起来,足弓对合间形成天然的缝隙。他将自己置身于此,当这刹那,她的脚跟并拢起来。如两只羽毛投身火焰,无需一秒,同时喷吐出意念被烧灼成灰的叹息。她像深陷沼泽,竭力跋涉,却找不到出口的方向。屈历洲在这时发难,声音哑得异常破碎,

“夏夏,为什么让他碰你。”

游夏艰难地抬头,壁灯的光在她迷乱视野中融化成奶油。想了好半天,才知道屈历洲话里的′他,指的是岑卓。他生命本能最底层逻辑的狂热赤诚,令游夏感受灼烈,几乎想要尖叫。她被他钉在这片方寸地,不能动弹,说出的话也零散:“没有…他没有碰我。”

“撒谎。"他口吻略凶,“你不乖,该罚。”游夏看不见此刻屈历洲的模样,但她还可以感受。她迷蒙混乱地想,这个男人身上的气质一定在瞬息之间发生骤变。他不再是谦卑有礼的君子,他不断攀升的,欲图破笼而出的脉搏,正以毁灭性的节奏,与她早就失衡的心跳无限共鸣壁灯的光彩化成流淌的蜜河。

“他和你那么亲密,还送你回来。”

“他还邀请你一起出国。”

他捏着她双脚,带着不满的质问,极大程度上是在折磨他自己。“你们关系很好吗?"他在咄咄逼人。

空气里除了他的声音,还有彼此狂躁的心跳。他险些丧失控制。

却还是维持着合格的信徒形象,捧着圣物一样,甘愿被神踩在脚下,让自己在她脚底迎接洗礼。

信徒在被她鼓舞,为她酣畅,在离心脏很远的地方,仍有一处生命旺盛地为她跳动。

又像请求又像命令,他把握着她,不容抗拒:“夏夏,别去,别和他一起去国外。”

游夏在一次次摇荡里被拨散神志,回答不上来。男人落在耳后的沉乱鼻息,他的不痛快,他的不温柔,他貌似怜惜又恶劣地、不断追逐在肌肤的唇温,都会在同一刹给予她心惊肉跳的逆浪。“回答我,夏夏。"他咬着牙催促。

醉色泛滥,游夏根本记不清上一个问题是什么,只能含混不清地,顺着他答:"……”

他像是得到首肯,忽然重重一顿,不自觉仰头,喉咙溢出一声性感的哼喘。信徒更为滚热的泪水涌流在她的脚上。

那里似乎成了一片被过量花剂侵蚀的残败小百合。那是什……游夏疲惫地眯眼深吸着,似有所意识,却连抬手的力气都失去。

半梦半醒地像是踩中一片淤泥。

屈历洲将她翻回来,仰面朝上,才开始正式解开自己的领带,脱去衣衫。脱衣服的时间里,他垂眸凝视她瘫软无力的身子,胴体白到反光。脚上挂着晶莹剔透的,另一种来自他的白。

望着女人昏沉欲睡的酣颜,脸色潮红滚烫,唇瓣肿着,他清楚知道自己又重新站立起来。

他不介意她睡着。

因为他在认真地考虑着,

水煎老婆……嗯,听起来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