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要怪周似锦跟苏折檀说些有的没的,似乎是很怕从周似锦口中听到她怀念过去的话。
苏折檀凭着上次的印象找到了药材铺子,看店的还是接待过她的女掌柜。
她递上郎中开的方子,女掌柜扫了一眼,便交给伙计去抓药。
女掌柜拨着算盘,被门外突如其来的吵闹声打断。
“一大早的吵什么?”女掌柜蹙眉。
苏折檀望向门外,大多被围观的路人们挡着。
唯一没被挡着、甚至周围人还让出一小段距离的,是一位青年的背影。
墨发高束,长身鹤立。
微微侧过身,苏折檀看到他劲窄腰间佩着剑,雕花工致。
“大概是燕王府上的世子。”
听了她的描述,女掌柜略一思忖便给出答案。
在洛阳城生活,无人不知燕王府。
苏折檀刚搬来时也听人提起过,甚至酒楼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还编过当今天子与燕王出生入死的故事。
并非是民间谣传,燕王与禁内金枝玉叶并不同姓,天子尚在西北属地时与他结识。
天子如今能登上皇位,燕王在其中贡献了不少功劳。坐稳朝堂,就给昔日战友封了本朝唯一一个异姓王。
“你不是洛阳本地人吧?”女掌柜问。
苏折檀摇摇头。
“这就对了,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凌家刚来洛阳时候。”女掌柜停下打算盘的手,“那些高门大户子弟不服气,三天两天来找那小世子的麻烦,全被他打趴下了。”
苏折檀睁大眼睛:“这么厉害。”
女掌柜咋舌:“他们一个个养尊处优,哪里是小世子的对手,被打得落花流水,还哭着回家找爹娘告状。”
“你……你亲眼看见的?”女掌柜说得眉飞色舞,苏折檀听着不大对劲。
“那倒没有。”女掌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十年前我也没来洛阳呢,都是听说书先生讲的。”
伙计抓完药,交给苏折檀。
她接过时,被女掌柜抓住手。
“你手受伤了?”
“绣花时候扎到了。”苏折檀感慨她的眼尖,“也不疼。”
女掌柜也不管她说什么,塞了个瓶子在她手心:“拿去拿去,好好一个标致的女郎,留点疤可不好看。”
苏折檀道了谢。
她出门,下意识又朝青年所在的方向看去。
闹剧还未结束。
交涉的像是侍从模样的人,青年抱臂立在一边,眉目冷峻。
明明周围人的目光都瞟向他,青年却像个没事人,冷眼旁观着。
仿佛察觉到她的注视,青年朝她的方向抬眸。
苏折檀转过身去。
纬帽随着她的动作滑落,遮住女郎的容颜,如雨水落入湖海,隐没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