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自然高兴。对比起来……她年纪轻轻,遇着事情总是瞻前顾后畏手畏脚的……她好像太不勇敢了。
检查完要用的棺椁等物,老太君便去歇着了。绵苑回到麒麟轩,接见半莲和蔓语。
她们好一段时日没见了,这期间发生了太过事情,堪称是天翻地覆也不为过。
如今绵苑已是宁妃,新帝亲封的,还给了苏姓,对比昔日奴籍,自是改头换面。
半莲和蔓语给她行礼,免了礼数后都不敢落座。“我们哪有资格与娘娘同坐。"蔓语撇嘴道。绵苑劳烦铜雀去沏茶,拉着半莲坐下,问道:“你也是这样想的?”半莲摇摇头,看一眼蔓语,道:“你别管她,她别扭着呢。”小侯爷大喜之日突然造反,这么大的事情,谁能料到。蔓语起初惊诧,之后便一直在懊悔,悔不当初,应该早早抓住那个机会成为枕边人,否则只能眼睁睁看着绵苑一人飞升了!她的心思太好猜了,半莲岂有不知之理。
心里不免嗤之以鼻,蔓语就是太蠢了,恐有野心却不配备脑子。大婚那天绵苑偷偷跑了,而后被逮回来的,这件事知情者还不少,结果半莲没听说绵苑被怎么样,反而顺利成为了宁妃。可见,对的那个人,做什么事情都是对的,也会被原谅,新帝唯独带走了她,这便是特殊。
试问谁能跟绵苑一样,做出这些事情后还安然无恙?偏偏蔓语成日酸溜溜的,以为换做她也能得到同等待遇。实在是拎不清。
绵苑无意理会蔓语的情绪,也不多言自己的心心境,只问道:“半莲今后有何打算?”
说起这个,半莲连忙缠上了她的手:“娘娘不出来,我都准备想法子去求求呢。”
她是不想进宫瞎掺和的,今年已有十七,就想说个好人家。幼时一同长大的小姐妹做了宁妃,且她在陛下院子里伺候过几个月,只望能跟着沾沾光,得到一些庇护。
半莲自己有主意,不乐意许配给小厮继续为奴为婢,但求个条件稍微好点的良人。
绵苑得知她的意图,想了想道:“我也没做过媒,不如等此事过后,我去请求老太君。”
若桃的年岁也到了,老太君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再加上绵苑帮忙说说,一定能给她们寻到好人家的。半莲闻言很是高兴:“有你一句话,比什么都管用了!”绵苑寻思,自己成为宁妃之后总得有些能耐吧,拍拍胸脯道:“一定让你衣食无忧,过上富贵闲散的日子。”
她得到了好些田庄商铺的赏赐,可以转赠几个给半莲,好好经营,就够普通人家的嚼用了。
半莲知道绵苑向来没有把这些身外之物看得太重,可没想到真金白银的也舍得,实在是感激不尽。
不过……“娘娘可不能做个散财童子,银钱必须牢牢抓在自己手中才行。”如今是宫中人少,以后的事情还说不好呢。男人心易变,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宫里还是需要财物傍身,以备不时之需,方便打点上下。
半莲聪明得很,巴不得趁机表忠心,能帮她看着宫外的产业,儿时的交情再怎么样也需要往来维持。
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不就妥妥的财源滚滚了么。蔓语的打算却跟半莲相差甚远。
她难得放软了语气,低着脑袋问道:“我也想进宫……娘娘可以帮帮我么?就当是可怜可怜我?”
她以前从来不觉自己可怜的,也不肯承认哪里不如人,但眼下的形势,早已没有别的路可走。
绵苑没想到,蔓语也学会了能屈能伸。
她这人脾气不好,嘴巴不饶人,之前没少找茬挤兑,现在低头了,估计心里难受得很。
虽说明知身份转变,但人的习惯很可怕,难以一夕更改。不过……
绵苑拒绝道:“我不能帮你。”
“为什么?!“原本垂着脑袋的蔓语倏地抬起头来,反口相问。“你的性子不适合待在宫里。"绵苑如实回道。“难道你就适合么!"蔓语顿时生气了:“你无非是运气好!懂得卖乖讨巧,这方面谁能比得过你……
“蔓语!”
半莲把人拉了过去,一把捂住了嘴,呵斥道:“娘娘若不是念着旧情,何必跟你我说话浪费时间!”
人已经是宫中高高在上的嫔妃了,而她们是侯府婢女,倘若绵苑不想见,这辈子她们都难以见她一面。
况且对面而坐,毫无架子,看上去一如从前。半莲倒不会天真的以为真跟从前一样,即便绵绵脾气软,她身边那位姑姑可不是好糊弄的人,而且陛下极有主见,也不可能由着她被人欺负。“让她说。”
绵苑把半莲给按回座位上,看向蔓语道:“有何不满,你尽管说。”圆溜溜的眼睛直视了过来,落在蔓语脸上,竟然是平静的。蔓语心下一惊,绵苑看上去没什么改变,依旧那副白白软软的模样,可又似乎变了……
她张口结舌,说不出来。再一扭头,奉茶前来的铜雀就立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蔓语顿时知道怕了,虽然绵苑没有半句重话,但她隐隐察觉到,再口无遮拦,什么情分都不好使,她一定会被发落!“我……娘娘我错了……”
蔓语趴在地上,脸色微微发白。
主子没开口,铜雀就当没看见,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