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婷在电话这头沾沾自喜。

方雨馨讨厌方梨，就跟阮婷讨厌孙婉淇是一样的。

现在一想到她们方家，白发人送黑发人，阮婷的心里，就觉得畅快极了。

这段时间，阮婷忍气吞声，因为身上的钱财都花完了，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贫穷。

从前和方富好的时候，方富买的那些奢侈品，全都被她阮婷给卖了。

原本以为，那些钱够花费一些时日，谁知，因为一次投资，阮婷仅剩的养老钱，也都被骗子给骗的一文不剩。

但是，顾南意之死，对阮婷来说，算是这几年来，为之不多的喜讯。

她笑着在电话里说道：“方梨和孙婉淇，是不是还不知道当初，我们把孩子给换了？赶紧告诉她们，再把阳阳接到你身边来抚养，我真的太想看到她们难受的样子了。”

方雨馨闭了闭眼，眼泪刚刚已经流干了，现在什么都没有。

她的嗓音，透着无尽的凄凉，好半晌，才哑着嗓子说道：“孩子早就被方梨，悄悄地给换回来了。”

阮婷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无法接受，“你说什么？”

“方梨早就知道，当年我们把孩子换了，在顾家老宅没人注意的时候，她又悄悄把孩子换了回来，所以现在，死的那个是我亲生儿子，这些年，我虐待的都是我自己的孩子啊！”

说着，电话那头传来巴掌声，好像是方雨馨在抽打自己耳刮子。

阮婷惊讶的瞪大双眼，“这不可能！这怎么会呢？明明当初我做的，那么天衣无缝，小孩子长得都差不多，她是怎么知道的？”

阮婷并没有听出，方雨馨说话语气的不对劲。

“你好好保重。”留下这几个字，方雨馨的电话突然断线。

“雨馨？雨馨？”那头没有回应，阮婷一下子慌了。

方雨馨这通电话打得没头没尾，阮婷左眼忽然一下子跳得很快，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一下子急了，手忙脚乱的握着手机，给方雨馨回拨过去。

可是那边却提示关机了！

阮婷心脏有点感受，前不久，她刚查出来有心脏病，她连忙吃了一粒速效救心丸，不死心的再打。

可结果还是一样。

阮婷急急忙忙又打给了方富。

方富早就把阮婷的号码给拉黑了，不过她很聪明的换了号码打过去，方富接了。

“哪位。”

“阿富，雨馨好像出事了，你救救她！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可不能不管她！”

阮婷前所未有的恐惧，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方富的反应，十分冷漠，刚刚医院发生的事情，他也听说了，方富感到匪夷所思，没想到方雨馨这么大的胆子，居然会做出换孩子这种事。

他很清楚顾家容不下她，这个女儿，也算是彻底废了。

他只是说道：“我帮不了她。”

“方富你个混蛋！”

阮婷连名带姓的骂，“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管了，你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为了讨好孙婉淇，这几年你过得就像个瘪三一样，你这种人，就是人渣，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方富冷笑：“我不得好死？方雨馨变成这样是随了谁？要不是你当初把她和阿梨换了，方雨馨会有样学样的，跟着玩换孩子这招？”

“现在倒是有脸骂我了，当初我早就让你打了孩子，是你非要生下来，我现在在方家过得像瘪三，不也还是你害的？”

阮婷：“我害的？是你自己管不好下半身，方富你就活该被孙婉淇踩一头！”

方富懒得继续和她掰扯，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阮婷骂着骂着，忽然感觉心脏疼得更加厉害。

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她的血压急剧升高，速效救心丸似乎也救不了她。

她拼着最后一口气，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告知接线员自己准确的位置，十多分钟后，有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上门。

很快救护车抵达医院，只是当医护人员推着她出来的时候，阮婷影影绰绰的，似乎看到远处医院大楼的顶层，有人影正站在高处。

阮婷眼睛瞬间瞪大，母女连心，她一眼就认出来，那个人是……方雨馨。

阮婷疯了似的，想要从担架上爬起来，可医护人员拦着不让。

她说不上来话，只能指着那边的高楼，可医护人员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她的手指上，自然也不会往那边看。

阮婷急的泪水从眼眶落了下来，医护人员只认为她是身体太难受，越发加快了脚步，把人往急救室里送。

几乎是在一行人刚离开的瞬间，远方大楼上，方雨馨的身体猛地腾空，她双脚离了地……

“南南，等等我，妈妈来找你了。”

耳边的风极速吹拂着她的脸庞，让方雨馨早就肿胀不堪的脸颊，像是被刀一下又一下刺下去那么痛。

可她一边流着泪，一边又露出微笑，好像是……终于解脱了。

身体从高处急速下坠，呈自由落体状往下而去。

倏地，地面上传来“砰”的一声，伴随着一阵闷响，似乎是什么碎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