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毗拳头击打着城垛,眼神中透着丝丝鄙夷之色。
“就算他真是假仁假义,假了一辈子,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父王若能学得他这收买人心的本事,哪怕学得三四成,我曹魏何至于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曹冲唏嘘慨叹,言语中却对刘备这个死敌多有佩服。
辛毗哑然。
一旁陈泰,则是眼神讽刺,冷哼道:
“大耳贼是假仁也好,真义也罢,他自以为他在收买人心,却不想为我们将计就计!”
辛毗听不懂陈泰话外玄音,神色变为茫然。
曹冲收起慨叹,问道:
“玄伯,你们的死士内应,你可都安排妥当?”
陈泰一拱手,自信答道:
“回禀公子,泰所选八百死士,皆已分散开来混于了百姓之中出城。”
“这八百死士家眷皆留在了城内,他们的忠诚绝对可靠,请公子放心。”
曹冲微微点头,嘉许的目光看向陈泰:
“玄伯,你此计若当真能成功,便是吾守住邺城的第一功臣。”
“你放心,我必会为你向父王请功。”
陈泰拱手拜谢,却慨然道:
“泰身为大魏之臣,为国尽忠,乃泰之本份。”
“况且大耳贼与泰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国仇家恨在身,泰理当与大耳死斗到底,岂敢望功。”
二人间的对话,却将辛毗听的一头雾水。
心痒难耐之下,辛毗忍不住问道:
“仓舒公子,陈玄伯到底给公子献上了什么计策,到现在还不能明示于毗吗?”
曹冲看了一眼四周,并无旁人在场,想着辛毗也值得信任,便将陈泰的计策道出。
辛毗幡然省悟,惊喜道:
“没想到,公子将满城百姓打发给刘备,竟然还藏着这样一出奇策?”
“此计当真是神鬼难测,精妙无双啊,若然成功,便能一举解决我粮草之患!”
“妙啊,当真是妙极!”
辛毗惊喜过后,便对陈泰是狠狠一通猛夸。
陈泰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隐隐透出一丝得意。
曹冲却未敢得意,目光凝视向了楚营方向,意味深长的感慨道:
“玄伯此计虽妙,现下还远未到乐观的时候,更不是轻敌之时。”
“此计能否成功,还要看能不能骗过那萧和的眼睛了…”
…
楚营。
望楼上,刘备与萧和并肩而立,正俯视着整个“收容营”。
为了收纳这数万百姓,也为了将计就计,刘备在萧和的提议下,于邺城东围营内又建了一座收容营,专门安置这几万百姓。
此时,营地内是炊烟袅袅,香气扑鼻。
几万号百姓,正围在锅边,开开心心,说说笑笑的吃这难得一顿的饱饭。
营地内,到处回响着对刘备的感恩之声。
“伯温,你说这魏兵混藏于百姓当中,怎么才能分辨得出来?”
刘备指着营地内的百姓,眉头却是微锁。
“大王莫要担心,臣已令士卒们暗中留意,相信很快就能将那些藏在百姓中的魏兵给挖出来。”
萧和诡秘一笑。
刘备满腹好奇,继续向着营地内俯视。
很快,巡视于营地内的楚军士卒,便以各种理由,将一名名的“百姓”带走。
没过多久。
邓艾登上城楼,面带喜色道:
“禀太尉,艾用太尉之计,将那些魏兵都揪了出来。”
“经过拷问之后,他们多数已交待,果然是奉了曹冲之命,潜伏于我营中,只等邺城举火为号,就聚众放火作乱,里应外合助城内魏军破我东围营!”
听得此言,刘备神色霎时间涌起惊喜,急问道:
“伯温,你究竟用了什么神奇手段,竟然如此轻易就将那些内应揪出?”
萧和指向正在吃饭的百姓,淡淡一笑:
“其实也算不得神奇,臣只是下令,在锅中多放了几把盐而已。”
多放了几把盐?
刘备脸上惊喜变为茫然。
这锅中多放盐,怎么就能把魏兵内应给揪出来?
这两件事,八竿子打不着啊!
一旁陆逊眼眸转了几转,蓦然一亮,忙道:
“大王,臣明白了萧太尉的用意了。”
“若是真的百姓,定然已很久没吃过饱饭,哪怕这肉粥做咸了,他们照样也会强咽下肚。”
“若是魏兵就不同了,曹冲必会在他们临行前以肉酒给他们壮行,让他们吃饱喝足。”
“这些吃饱了的魏卒,若觉我们的肉粥太咸,定然不肯下咽,必会偷偷摸摸的倒掉。”
“萧太尉必已安排下去,但凡发现有偷偷倒掉肉粥者,定然就是魏卒,便将其带走拷问。”
“如此一来,我们不动声色间,便能将曹冲混入百姓中的内应,轻轻松松尽数拔除!”
刘备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萧和那句,“多加了一把盐”是什么意思。
明白过来的刘备,不禁啧啧赞叹道:
“光靠一把盐,就能将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