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dge(一)(9 / 10)

地关了门。没有上锁,因为希斯克里夫也出来了。

他换了衬衣和领巾,加了件黑外套,显然,此人除了二楼主卧,还有其他私人卧室。

雨水很快在黑帽檐和宽阔肩头泅开,跟出来的凯蒂将油纸伞递给他,他没接,抬起一只戴着黑手套的手,冷漠地指向墙角那片玫瑰丛,凯蒂立刻卑微地点头,去给那些花撑伞了。

高筒靴踏在湿滑的石板上,发出清晰而压迫的′嗒、嗒′声,他径直出门,并没有嘱咐约瑟夫,更没有抬头看一限一一就像已死的猎物无需确认。沉重木门迅速合拢,随着锁舌入扣的脆响,院子被禁锢在高墙之内。不一会儿,脏兮兮的哈里顿像野狗一样窜了出来,他毫不在意雨水,在湿滑的石板上光脚疯跑、跌跤、跺水坑,捡起地上的小石子,砸向院墙外,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叫骂,对象似乎是整个世界。凯蒂试图拉他回去,焦急比划着,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哈里顿甩开她,朝她啐了一口,两人拉扯着,直到南希出来,端着牛奶和一袋子糕点。哈里顿的注意力瞬间被食物攫住,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抵不过诱惑,由南希拉回去了,只是还没进去就抢过去大口喝起来,牛奶从他张大的嘴边漏淌下院子安静了,楼下厨房又传来闹腾的声音,是约瑟夫和南希。“瞧!"他叫起来,“哈里顿,今天别想吃到麦片粥啦!这不会说话的东西,烧出来的粥像疙瘩一样稠,瞧,又扔进一大把!怎么不把木盆子和铲子全都扔进去得啦!锅底没给她搅破,就谢天谢地吧!”“谁让你非要她做这个?昨晚我没说么?小姐不能只喝粥。”“老天爷!“他故意地扯着嗓门,“又要有新差使啦!我刚习惯有个新的男主人,现在又来个女主人骑到我头上啦。真是倒霉呀,我从没想到离开那个老窝,来了这大城市啦,还要遭这罪哩!上帝啊,什么时候能解救我!”“约瑟夫,听着,以后凯蒂和哈尔顿跟着我,我们分灶!你和你家男主人的饭你来做,其他人的饭不用你管!”

“那哑巴可不是你的人!她拿得可不是你开的薪水!哈里顿更不是!你这个被你主人惯坏了的伪小姐,是想把那一身债的小子也惯成少爷么?!”刺耳的摔碗声。

“摔得好啊,南希小姐!最好希斯克里夫回来,一跤摔倒在这破碗上,看看事情会怎么着吧。你把上帝的赏赐扔在脚下,楼上你家那位小姐,这不吃那不吃的糟蹋粮食,就该罚你们从现在一直饿到圣诞节!”“够了!闭嘴吧!现在我要做午饭了,你给我滚出去!”“我不信你们能长久这么任性下去。你以为希斯克里夫受得了你们这种好作风几天?我只巴望他治治你们这好性子!”沉重的摔门声后,世界终于暂时安静下来。直到午后,南希才端着烤牛肉进来,放下出门时,贝拉对她说:“不会一直这样的,南希。”

黄昏时分,沉重的院门再次被重重叩响,约瑟夫开了条门缝,紧接被外面的人扯大。

是希斯克里夫,但不只他一个。

雨水让他的外套颜色更深,人也看着更加阴冷,一个与他肩膀同高、外套皱着的憔悴少年,局促不安地跟在他身后,是亨利。希斯克里夫停在院子里,揽过身后的人,带着手套的手攀上他的脖子,令他被迫抬起头来,在脖子后面那只大手的精准控制下,亨利隔着玻璃和雨幕,对上她的目光。

一看见她,亨利的眼圈立刻地红了,嘴唇哆嗦着,激动、担心、愧疚,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一个沉重的点头。目光移向大门外,只被允许在那里等候的伍德,也点点头。

专利提交成功了。

她转回死寂的房间里,没看宽檐帽下那张脸一眼,也没目送亨利离开。有节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沉闷,笃定。

门被推开,反手阖上,反锁。

希斯克里夫斜倚着门框,脱下皮手套、湿外套、领巾、马甲,扔在沙发上,露出挺黑衬衫。那双蛇一样的眼睛,一直盯在她身上,不再是出门时的漠然,是一种带着兴味地巡弋。

靴子踩在地毯上,没有声音,他的身形在暮色里显得格外高大,一步步逼近,直到彻底吞噬窗口透进的最后一点微光,将她完全罩在他的阴影之下。他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将袖子慢条斯理地折起,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永不疲倦的雨声和布料摩擦发出的细响。

他没有说话,一个字也不需要。

今夜,于法于理,她都是他名正言顺、无可推拒的妻子了。在她下意识后退,脊背抵上墙面的瞬间,他环过她的背和膝弯,将她抱起,动作并不很粗暴,却绝对不容挣脱。身体骤然地腾空失重,令她本能攥紧了他的衬衫布料。

铁钳般托抱着她的手臂,隔着裙子传递给她滚烫的触感。他抱着她,走向那张宽大的的天蓬床,屈腿进帐幔里,将她放下,丝绸立刻包裹住她,就像陷入湿冷的泥沼。

他一只手臂曲撑在她身侧,俯身将她困在方寸之间,原始野性的体息混着风雨腥气,沉沉地笼罩住她。那只空出的手缓缓抬起,拨开她脸上一缕散落的发丝,他维持着这个姿态,用一种带着亵渎意味的目光,扫过她每一寸。“雨还没停,正好,”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顽劣,“疼了可以………“我今天不方便。"她攥紧被单边缘,声音颤抖,“